鹿鼎任我行第6部分阅读
廉再去拜访铁丐,见他依旧赤足露肘,便惊讶地问:“我送你的袍子和狐裘呢”
铁丐淡淡一笑道:“换酒吃了,我一个讨饭的要那么好的衣服有什么用处”查孝廉听了更觉此人不可等闲视之,便仔细询他的出身。问后才知这铁丐原也是世家子弟,父亲吴道大是前明的观察。嘉应今广东梅县大埔人。幼读诗书,广涉经史。少年时流落在凤凰山一寺院中打杂。寺里的僧人夜里教授徒弟棒法,吴六奇在旁看着就学会了。天亮僧人下山,吴六奇与其徒比试,不想失手将他打死,就自缚候僧发落。僧人让他试演棒法后叹息说:“这虽然是我的棒法,但你使得出神入化,已可万人敌了。”仍然留他在寺里。又一日,吴六奇巡夜遇虎,于是一棒毙之;又遇一虎,也毙之,用棒挑回寺院。僧人惊奇之余就对他说:“现在天下大乱,你还是下山建功立业去吧。”幼读诗书,广涉经史。少年嗜酒好赌,以致倾家荡产,充当邮卒。后不务正业,沦为乞丐,浪迹于闽粤江浙。
闲谈中,吴六一谈论起江南山隘河道、形胜险阻、安营下寨,用兵布阵,头头是道。查孝廉不禁大惊,道:“吴贤弟,我错看了你你是海内奇杰,拿你当酒友,真是失敬失敬”后来,查孝廉就吴六一请到家里,每日上宾相待,说:“贤弟乃蚊龙,暂且在我这小池里待些时。方今天下大乱,不愁英雄无用武之地。”
后来,清兵入关,洪承畴打到浙江,吴六一投了洪承畴。他便直从福建一直打到广州,血战百余阵,功劳并不次于鳌拜。先前听说做过一次循州知府,后来才晋升为九门提督。
吴六一发迹之后不忘查伊璜的大恩,派长差至海宁寻找查孝廉,才知道查伊璜家遭了兵灾,穷病潦倒,以卖字为生。吴六一当即赠金三千两,帮助查孝廉恢复家业。这是何等的情分
也是命里该当。顺治年间,有个叫庄廷龙的人,闲着没事弄来一本前明的什么朱相国史概的书。写序的人想着查孝廉的名气大,不言声地把他的名字也署了进去,后朝廷查究这本书时,就将查孝廉抓了起来。吴六一听说这事就慌了手脚,一个月连上了七折,非要用自己的官职换查孝廉一命不可。顺治帝瞧着洪承畴的面子和这吴六一的功劳情分,这才爷才免了查伊璜一死,将其关押在刑部大狱之中。吴六一一直没有放弃解救他的努力,但是为鳌拜一党阻扰。
说至此,苏麻喇姑笑道:“皇上您若把查伊璜放出来,那吴六一能不感激报恩么”
第十五回 厚恩赐铁丐忠义,万事备君臣锄j
第二日早朝后,康熙将曹寅宣进宫来,当下密诏曹寅、韦仁二人来到天牢释放了查伊璜。韦仁心目中,这姓查的应当是一位惊天动地的伟男子,待到见面,不禁大失所望。原来不过是个六十多岁干瘦的老头儿,两撇花白胡子分的很开,显得滑稽可笑。再加上不修边幅,潦倒肮脏。除因吴六一的照顾,在狱中饮食颇佳,比起其他囚徒来说,气色尚好之外,实在看不出有甚么出奇之处。
按照康熙的旨意,俩人悄悄领出人来,雇了轿直接送九门提督府。谁知九门提督府架子大,门子竟然不予通报,哪怕是韦仁暗地使银子也无用。后来,连曹寅提及内务府,竟然有无如何用处。最后,韦仁只好使出“以退为进”的绝招,装作气恼对门子说:“即便这样,待会你告诉吴六指,就说他要想见查先生,让他去聚英楼来寻”说罢转身让轿子打转准备离去。这门子正是提督府的老人,一听“查先生”三字,像被电击一般跳了起来,连忙跨上几步赶过来拦住轿子,急急地作了一揖,问道:“诸位慢行,方才小的多有得罪,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原谅不知刚才所说的查先生是哪位查先生”
韦仁回道:“是天牢里出来的查伊璜老先生”
“啊”话音一落,那门子大惊失色,倒身下拜道,“小的不知,有眼不识泰山,众位老爷包涵着点请在此稍候片刻,小的立即禀报我家提督大人得罪了”起身又打了个千儿飞也似地跑进了提督府。
韦仁与曹寅相互一笑。片刻之间,只听咚咚咚三声炮响,提督府中门哗然洞开,几十名亲兵墨线般排成两行疾趋而出。曹寅素闻铁丐其名,却从未见过面,此时留心抬眼观看,只见中间一人,五短身材,八字胡须,已除了冠服,只穿大衣裳,系着玄色腰带急步迎了出来,后面跟着五六位参将、副将,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曹寅心中暗想,嗯,这就是名震京华的怪人“铁丐”吴六一,又有人称吴六指。
吴六一几步抢上,翻身跪倒,夫声痛哭道:“恩人几时得脱囹圄,怎地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儿”
查伊璜出轿来,忙双手将他扶起,笑道:“不是你相救,我怎么出来。啊,是这两位兄弟接我出来的。”
吴六一转身对曹寅、韦仁作了个揖,说道:“敢问二位兄弟”曹寅还道:“不敢,免贵姓曹,单名寅,贱字荔轩这一位姓桂。”
“久仰久仰”吴六一笑道:“荔轩可是天子近臣”曹寅连道不敢。说话间吴六一便将二人往里让。两边兵丁将佐一个个按序排班垂手而立,站得笔直。曹寅心中暗赞:“久闻吴铁丐治军严厉,真不含糊。乾清宫前,也不过如此整肃。”
入府后,吴六一命人立即置办酒席,一是祝贺查伊璜得以脱困囹圄,二为感激曹、韦二人的解救之恩。入席之人,除首席心腹幕宾何志铭外,其他都是当年与他出生入死的几个副将、参将、游击,为吴六一亲信兄弟。
酒过三巡后,铁丐见曹寅若有所思,手按酒碗问道,“本官曾七次上折,为救下查先生一命,但均未得逞。此次查先生恩赦出狱,想必是荔轩所保”
“哪里,这时皇上的圣裁。”曹寅毫不迟疑地答道。何志铭听后全身为之一霎,便放下了著,曹寅见查伊璜和铁丐均感诧异,笑而不答,只是望了韦仁一眼,介绍道:“这位是皇上身边的桂公公,这次办差,曹某只是助手而已。”韦仁也不客气,接着道;“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懿旨。皇上听了吴提督与查先生之间的传奇,深受感动,皇上对将军忠义十分欣赏。加之太皇太后又旨意,而查先生确实事出无心,不欲以查先生之事,致使将军失望。这方下特旨赦免的。”这几句说得声音很重,满座军将都是一惊。
吴六一顿时面现肃然之色,举手抱拳道“铁丐深感天恩浩荡”说着便举杯让酒道:“请,请咱们今日且痛饮一醉再说”
这一夜直喝到二更时分方才尽兴而散。
曹寅自此便结交了吴六一和何志铭,从此众人便声气相通。
至此锄j一切事宜均已齐备,只等时机成熟。
此后几个月中,韦仁每日一如既往地训练小太监、和康熙比武外,常常寻找机会去私会苏麻喇姑。苏麻喇姑长年呆在宫中,与外界隔绝,虽说她在生理上是成年人、在政治上是成年人,但她在心理上,在女人心理上,尤其是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相对于两世为人,实际心理年龄加起来超过四十的韦仁来说,简直就是顶绝高手与未出师门间的差异。韦仁将前世今生所有的“泡妞”绝招一股脑全使在她的身上,顿时让苏麻喇姑情迷意乱不已。皇宫中侍卫太监,对韦仁眼下这皇上跟前的第一个红人,更都是桂公公长,桂公公短的,显得又恭敬又亲热。这样的日子让韦仁过得十分的惬意舒坦。
直到这日,康熙和韦仁练过武后,脸色郑重,低声道:“小桂子,咱们明天要办一件大事,你早些到书房来等我。”韦仁应道:“是。”
回到住处,韦仁暗地一算,明日正好是康熙八年1669五月十六日。
次日一早,他暗自准备妥当后,便到上书房侍候。康熙低声道:“我要你办一件事,你有没有胆子”韦仁道:“只要您吩咐,为了小玄子,小桂子万死不辞”康熙道:“好今天小玄子和小桂子联手,必定马到成功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桂子,你现在去挑选最强的十二人到上书房候命。今日便将鳌拜这j臣拿了”韦仁微微一笑道:“奴才早就准备好了皇上放心,今日必定是马到成功、手到擒来”康熙见韦仁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微笑地点头道:“那好小桂子你去办吧”说罢康熙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两把黄金为柄的匕首,一把交给了韦仁,一把插入自己靴筒。韦仁也将匕首插入靴筒,只觉血脉贲张,全身皆热,呼呼喘气,说道:“好家伙,咱们干他的”
韦仁出殿命人去尚膳监传来十二名小太监。不一会,十二名小太监奉命而来。韦仁便带着他们进内拜见皇上。康熙向十二名小太监道:“你们操练时日已久,据小桂子禀报你们十二人是表现最佳的。今日朕要看看是否属实。待会有个大官儿进来,这人是咱们朝里的扑击好手,朕让他试试你们的功夫。你们一见朕将茶盏摔在地下,便即一拥而上,冷不防的十二个打他一个。要是能将他按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朕重重有赏。”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元宝,道:“赢得了他,每人赏一只元宝。倘若输了,十二个人一齐斩首。这等懒惰无用的家伙,留着干什么”最后这两句话说得声色俱厉。
十二名小太监一齐跪下,说道:“奴才们自当奋力为皇上办事。”
康熙笑道:“好接下来,你们一起听小桂子的安排行事。”
韦仁受命后,唤人将御桌两侧的椅子右上角的腿锯断,然后简单粘合起来。接着,安排最厉害的两个站在在椅子后面服侍着。命另一个将一个茶杯装上开水中煮上的,给鳌拜送茶。然后召集所有人将自己的计划布置完毕后,向康熙请示。康熙没想到韦仁竟然将计划布置得如此周密,微笑着点头同意。
最后,韦仁厉声道:“皇上旨意大家应已十分清楚,事关你们的生死,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扎”
“宣鳌少保觐见”
过了好半晌,门外靴声响起,康熙和韦仁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这时,听见一名侍卫叫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康熙道:“鳌少保进来罢”鳌拜掀起门帷,走了进来,跪下磕头。
康熙笑道:“鳌少保,你来得正好,我这十几名小太监在练摔交。听说你是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鳌拜微笑道:“皇上有兴,臣自当效力。”康熙笑道:“小桂子,你吩咐外面侍卫们下去休息,不听传呼,不用进来伺候。”说着笑了笑,向鳌拜扮个鬼脸,鳌拜哈哈一笑。韦仁走了出去,只见门口的侍卫是,郝老四,犟驴子二人,而曹寅正陪着穆里玛、讷谟几个鳌拜心腹侍卫在闲谈,周近被穆子煦率七八个侍卫,相似不经意间将其包围了。偷偷地,曹寅朝韦仁使了个眼色。
韦仁回进书房,道:“侍卫们多谢皇上恩典,都退下去啦。”
“好”康熙低声道:“鳌少保,你劝我别读汉人的书,我想你的话很对,咱们还是在书房里摔交玩儿的好,不过别让人听到了。要是给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啦。”鳌拜大喜,连声道:“对,对,对皇上这主意挺高明,汉人的书本儿,读了有什么用”
康熙笑道:“好,咱们玩咱们的”
十名小太监卷袖束带,分成五对,扑击起来。
鳌拜笑吟吟的观看,见这些小太监武功平平,笑着摇了摇头。康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鳌少保,小孩儿们本事还使得吗”鳌拜笑道:“将就着瞧瞧,也过得去”康熙笑道:“跟你鳌少保比,那自然不成待会,还要请鳌少保亲自指点一二。来人,给鳌少保赐座、上茶”
“谢皇上”鳌拜坐在了那经过改装的椅子上。这时,功夫第二好的小太监给鳌拜送茶。鳌拜接过茶杯,拿盖子的时候,觉得非常烫,要把茶杯摔了。但他不敢冲皇帝,因为那样是大不敬。身子就靠向了那条残废的椅子腿。这时,康熙端起茶杯,身子突然往前倾道:“好烫”手中的茶杯顿时摔跌在地。只听到“当”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
听到茶杯摔地的声音,站在椅子后面的小太监用力一推椅子,使鳌拜整个身子连同茶杯都摔在了地上。他同时大喊:“不好鳌少保摔倒了快来救鳌少保”这时,十一个小太监一拥而上。鳌拜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来扶自己的,哪想到他们竟是要擒拿自己当把鳌拜弄得不能动弹了,鳌拜当即一怔,四肢使劲想挣脱小太监们的缚束,众小太监记着牢记皇上旨意,“若是输了,十二个人一齐斩首”的话,出尽了吃奶的力气,牢牢抱住他的双臂、腰、腿。
韦仁这时闪在他身后,看准了他太阳岤,狠命一掌。鳌拜只感头脑一阵晕眩,心下微感恼怒,左臂倏地扫出,将三个小太监猛推出去,转过身来,胸口又吃了韦仁一拳。韦仁这两下偷袭,打中的是鳌拜的要害之处,顿时让鳌拜剧痛气闷不已。鳌拜见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小太监连使杀着,但是皇上竟然未出言制止,顿时感到又惊又怒。知道,今日凶险,于是大吼一声,全身发力。眼见众小太监有些松弛,鳌拜神力无比竟然让他挣扎着立了起来。韦仁从朝靴中抽出匕首,扑向鳌拜。挺刀戳出,想戳他肚子,不料鳌拜应变敏捷,在被困的情况,身子迅速向一侧倾斜,这一刀只是刺中了他大腿。剧痛之下,鳌拜再一次大吼一声,危机时刻,神力暴涨,竟然给他双手甩脱四名小太监束缚。只见他抓住两名小监,将他们脑袋对脑袋的一撞,二人登时头骨破裂。他跟着左手一拳,直打进一名小监的胸膛,哼也没哼一声,便已死去,霎时之间他连杀三人,伤俩人。眼见鳌拜就要脱困之际,只见韦仁飞身上前,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鳌拜。突然间空中白茫茫的一片,将鳌拜首脑笼罩其中,痛得鳌拜哇哇大叫,双手往眼中擦揉,右腿在身前飞快踢出,生恐敌人乘机来攻。
鳌拜拳打脚踢,劲气四射,旁人一时难进他身。韦仁见久拖恐坏事,当即奋力端起青铜香炉,跳上龙椅,对准了鳌拜后脑,奋力砸落。这香炉是唐代之物,少说也有三十来斤重,鳌拜目不见物,难以闪避,只听砰的一声响,正中头顶。鳌拜身子一晃,摔倒在地,顿时晕了过去。
康熙大喜,叫道:“小桂子,真有你的。”当即取出备下牛筋和绳索,命人将鳌拜手足都绑住了。
一场激烈地争斗下来韦仁已是精疲力竭,坐在地上直喘粗气。他望了康熙一眼,正好康熙也正望着他,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喜悦不胜。
不多时鳌拜便即醒转,大叫:“我是忠臣,我无罪皇上您阴谋害我,我死也不服。”
康熙一听脸色沉了下来,道:“小桂子想个法儿,叫他不能胡说”
韦仁应道:“是”走过去伸出左手,捏住了鳌拜的鼻子。鳌拜张口透气,韦仁右手拔下他大腿上的匕首,往他口中乱刺数下,在地下抓起两把香灰,硬塞在他嘴里。鳌拜喉头荷荷几声,几乎呼吸停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然后将匕首插在书桌上,
康熙见十二名小太监中死剩九人,说道:“你们都亲眼瞧见了,鳌拜这厮犯上作乱,竟想持械杀朕。”九名小监惊魂未定,脸如土色,连忙跪下磕头道:“是,是奴才明白。”
康熙对听到动静,抢进房内正准备助力的郝老四,犟驴子二人道:“你们出去宣我旨意,召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二人见驾。”
“奴才遵旨”两人磕头领命而去。
康熙眼见大事已定,心下甚喜,重新在龙椅上坐定。韦仁也喘着气站在康熙的身边。
第十六回 众臣受斥显帝威,鳌府抄家得异宝
等了好一会,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接诏进了上书房。二人一进上书房,眼见死尸狼藉,遍地血污,索额图尚可,康亲王杰书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两人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康熙道:“鳌拜大逆不道,携刀入宫,胆敢向朕行凶。幸好祖宗保祐,尚膳监小监小桂子会同众监,力拒凶逆,将其擒住。如何善后,你们瞧着办罢。”
康亲王爱新觉罗杰书,礼亲王爱新觉罗代善孙,爱新觉罗祜塞第三子,康熙族兄堂哥。顺治六年1649年,次兄爱新觉罗精济逝世,杰书袭爵封为郡王。顺治八年1651年,加封号为康郡王。顺治十六年1659年,因其伯父巽亲王满达海被追论前罪,最终被追夺谥法及碑文,降爵为贝勒。满达海之子爱新觉罗常阿岱亦因父罪而被降爵为贝勒,礼亲王一系的爵位由杰书承袭为康亲王。至顺治帝驾崩,鳌拜当权后,一直对皇亲国戚一脉打压过甚,因此他和索额图向来和鳌拜不满。但是康亲王杰书一直软弱,明哲保身,对鳌拜一党一直十分怯弱,受其排挤已久。今日陡见宫中生此大变,小皇帝竟然在宫中采取极端果敢手段,一举擒拿鳌拜,又惊又喜。惊的是小皇帝果然是帝王霸才,今后自当仔细伺候才行;喜的是鳌拜这一j贼被擒,皇上第一个想到自己,今后必定受皇上皇上重用。他连忙再次向皇帝请安,自陈疏于防范,罪过重大,幸得皇帝洪福齐天,祖宗呵护,鳌拜凶谋得以不逞等等请罪之辞。
康熙望着两人一番后方才低声道:“今日鳌拜行刺之事,尔等不必向外人提起,以免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受惊,传了出去,反惹汉官和百姓们笑话。鳌拜这厮罪大恶极,就无今日之事,也早已罪不容诛。”康熙停下话语,目光又扫视了二人良久,突然一拍御案,呵斥道:“杰书、索额图尔等可知罪”
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连忙磕头道:“是,是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康熙见二人这般模样,口气也软了下来,“尔等有何罪,说来与朕听”
康亲王杰书忙磕头请罪道:“奴才奉职不力,致使贼臣鳌拜肆无忌惮,欺君乱国,实乃罪该万死今天子圣躬独断,庙谟运筹,剪除元凶,实天下苍生之福也。奴才既惭且愧,伏乞圣裁。”
“我问你,”不等杰书说完,廉熙便截断他话道,“身为爱新觉罗后人,皇室宗亲,尔既知鳌拜j佞,为何缄默不语,鳌拜独揽朝纲,藐视皇权、结党营私、残害忠良你为何又一言不发”听着康熙的责问,杰书连连叩头请罪。
“索额图”
索额图装作惊恐万分,连忙跪下。“奴才在”为现慌张之态,他故作袍角未及撩起,几乎绊了一跤模样。也不等康熙发问,他便颤声说道,“奴才自知罪重如山,奴才身为皇上身边侍卫,竟然为能防止鳌拜这贼刺驾之叛逆之举,实该万死之罪,肯求皇上严加惩治”
康熙命道:“来人革掉杰书的王爵,革去索额图的顶戴花翎你们下去吧”
康亲王杰书原以为小皇帝第一个召见自己,是信任自己,必有重用。未曾想到,小皇帝竟然将自己怒斥一番,追究自己的罪过,免去了自己的王爵,顿感惊恐不已。
内侍得旨立刻过来,摘掉了二人的顶戴花翎。二人又叩头谢恩,黯然退下。
正当二人快要走到上书房门口。皇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回来”
杰书和一听见有旨,连忙盒索额图转身回来,哈着腰跪下,颤声回道:“奴才在。”
康熙长叹一声,缓缓道:“依你二人之罪,革职已是轻罚,姑念尔等或是皇室宗亲,或系先朝老臣之后,都曾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特给尔等一个赎罪的机会命你二人往刑部监审鳌拜,如再有徇情之处,朕定要严加惩处。来人将他二人的顶戴花翎还给他们。另命康亲王杰书为正审,授一等侍卫索额图刑部右侍郎职,为副审,立即审决鳌拜叛逆一案”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脚下的二人。杰书、遏必隆二人已是涕泪俱下,伏奏道:“皇上待奴才如此宽厚,定当全力报效。”“好了平身吧。不过鳌拜好歹也为先皇遗命的辅政大臣,如何处置为妥。康亲王、索额图你俩要拿仔细的章程出来。”
康亲王道:“遵旨启奏皇上:鳌拜这厮党羽甚多,须得一网成擒,以防另有他变。宫中一定要增添心腹侍卫,不可有半步离开圣驾,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全,不能丝毫的马虎。另外,奴才现在请旨,立刻将鳌拜的党羽都抓了起来。不知圣意以为如何”康熙点头道:“很好擒拿鳌拜党羽之事刻不容缓,你们马上去办理,不得有误”康亲王杰书、索额图两人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行事。
见二人退出去后,康熙这才对韦仁说道:“小桂子,你今日护驾擒贼之功,可当真不小啊。”
小桂子道:“那是皇上运筹帷幄之功、洪福齐天之福罢了,奴才应尽之职,哪敢邀功”
康熙见韦仁并不居功,甚感喜欢,暗自决定一定要重赏他。
擒拿鳌拜党羽一事十分迅速,过不多时,曹寅来禀说宫内宫外鳌拜的羽党已大部成擒,宫中原有侍卫均已奉旨出宫,不留一人,请皇上另派领内侍卫大臣,另选亲信侍卫护驾。康熙甚喜,说道:“办得很妥当”
几天会审下来,共议定鳌拜的三十条罪状奏到御前。这日,康熙主持朝会商定鳌拜一案。待众臣见驾行礼完毕后,康熙问道::“众位爱卿,鳌拜一案要尽快结案,以安天下人心。众卿之见如何”
康亲王身为正审,首先禀道:“鳌拜身犯三十条罪状,死是死定了的,只是也有几等死法。奴才以为,鳌拜到底是托孤重臣,以从龙入关有功论之,似可从轻发落,处以斩刑也就够了。这也是我圣主仁慈之心。”
康亲王杰书这几句话说得康熙心里很受用,又正合事后太皇太后所表达意思。于是,康熙点了点头,又望着索额图问道:“索额图,你有什么要说的”
“回皇上。”索额图见礼道:“皇上圣明,鳌拜的罪是不必去说它了,无论怎样处置都不过分。如今至要之点不在于鳌拜本人如何,而在于是否有益于皇上图治之大计,所以如何处置实在非同寻常。奴才认为鳌拜虽身犯大罪无数,但是鳌拜从龙战功卓著,加之本朝新立,皇上亲政不久,能否请皇上开恩,从轻发落”
康熙点头道:“鳌拜三十条罪状,廷议当斩。念其历事三朝,效力有年,为先帝托孤老臣,不忍加诛。下旨命革其职,夺其功爵,抄家墨籍,籍没拘禁,其党羽事死是革,上奏处置便可”
众臣跪下磕头,说道:“皇上宽仁,古之明君也所不及。”
康熙见众臣拜退离开后,吁了口长气,说道:“小桂子,跟我去见皇太后。皇太后有事吩咐。”
韦仁重生到皇宫已经近两年时间,一直未见到过皇太后。这皇太后一直躲在幕后不得见,他还以为是自己改变了情节,不可能与这个危险分子有见面的机会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得与她相见,不知道皇太后和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寿康宫一路上,韦仁一直在思考着。到了寿康宫后,康熙自行入内,命韦仁在门外相候。韦仁等了良久才见名太监走了出来,笑道:“桂公公,皇太后命你进去磕头。”韦仁恭敬的答道:“奴才遵旨”跟着那太监走了进去。穿过两重院子后,那太监隔着门帷道:“回太后,小桂子见驾。”然后轻轻掀开门帷。一名宫女拉开珠帘。韦仁低头进去,微抬眼皮,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妇坐在椅中,康熙靠在她的身旁,当即跪下磕头道:“奴才小桂子叩见皇太后,皇太后吉祥”
皇太后微笑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待韦仁站起,皇太后说道:“听皇帝说,小桂子你平日伺候皇上有佳,前几日擒拿叛臣鳌拜,有护驾有功。”
韦仁道:“回太后:这都是奴才应该的,不敢邀功。”
皇太后听了甚是满意,笑道:“你小小年纪,倒也懂事,皇上,你说咱们赏他些什么”康熙道:“请太后吩咐罢。”皇太后沉吟道:“你小小年纪已是六品首领太监了,就赏你个尚膳监副总管。听说你是海大富房里的。就临安排住所,今后在皇上身边侍候好了”韦仁忙跪下磕头,道:“谢皇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皇太后点了点头,道:“好好的尽心办事。”韦仁连称:“是,是”站起身来,倒退出去。
这连续几天,韦仁都一直留在康熙身边。今日回到住处,他便将擒拿鳌拜之事都跟海老太监说了。海老太监竟然没半分惊诧之意,淡淡的道:“算来也该在这两天动手的了。皇上的耐心,可比先帝好得多。”韦仁装作大奇,问道:“公公,原来你早知道了”海老太监道:“我怎会知道我是早在猜想。皇上学摔交,还说是小孩子好玩,但让你训练三十名小太监也都学摔交,而且你跟练兵一样。这一起还能说明什么鳌拜堂堂满洲第一勇士,久经沙场之老将,竟然会败在两个娃娃手里。可叹可叹啊”
叹息一番后,海老太监问道:“皇上带你去见了皇太后罢”韦仁道:“是”海老太监道:“皇太后赏了你些什么”韦仁道:“没什么了,只是个副总管太监而已。”海老太监笑了笑,道:“没想到竟然爷们同级了。好好要不了几天,恐怕就要爷们跟您桂公公请安了”韦仁忙道:“小桂子不敢不管以后怎么样,在公公面前永远都是以前的小桂子这是不变的。小桂子发誓”海老太监道:“好了你今日立了这场大功,此后出入上书房更加容易……”韦仁道:“是啊,公公放心,这件事小桂子一定帮你办好”海老太监幽幽的点头道:“是啊,我眼睛瞎了,拿四十二章经只有靠你了”
这一晚海老太监始终咳嗽不停,韦仁心想很长的日子里,自己一直在惊险紧张之中,有时竟然忘了海老太监这人、这事,他一直容忍自己到现在,恐怕也是怕坏了皇上的大事。现在,鳌拜已除,朝廷稳定,海老太监的时必须要重视才行。于是,他回禀皇上说海老太监眼睛瞎了,自己要照顾他,暂时不搬离海老太监的房间。康熙见他为人忠孝大喜,同意了韦仁的请求。
次日韦仁到上书房去侍候,康熙宣召索额图道:“抄没鳌拜家就由你和小桂子负责。苏克萨哈给鳌拜害死之后,他家产都给鳌拜占去了罢”索额图道:“苏克萨哈的田地财产,是没入了内库的。不过鳌拜当时曾亲自领人到苏克萨哈家里搜查,金银珠宝等物,恐怕入了鳌拜私囊。”康熙道:“我也料到如此。你到鳌拜家中瞧瞧,查明家产,如是苏克萨哈的财物,都发还给他子孙。”
索额图道:“皇上圣恩浩荡。”康熙挥手让索额图先行退出上书房然后对韦仁交代道:“皇太后吩咐,她老人家爱念佛经,听说正白旗和镶黄旗两旗旗主手中,都有一部四十二章经。这两部佛经,都是用绸套子套着的,正白旗的用白绸套子,镶黄旗的是黄绸镶红边套子。太后她老人家说,要瞧瞧这两部经书,是不是跟宫里的佛经相同,你到鳌拜家中清查财物,顺便就查一查是否在鳌拜府中。记住如在,便将它们带回来。”。
韦仁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韦仁出了上书房,汇合了索额图来到宫门外,索额图的随从牵了马侍候着。两人上了马,并骑到了鳌拜府中,鳌拜家中上下人众早已尽数逮去,府门锁闭并上贴上了刑部封条。府门前后军士严密把守着,参与抄家的众官员都聚集在府门前等待着。
索额图笑着对韦仁说:“桂公公,你看咱们这就开始吧”韦仁也笑着点头道:“小桂子什么都不懂,一切听索大人安排。”“好”索额图也不与韦仁客气,一挥手,众官员启开封条,进了鳌拜府内,按部就班地开始抄家了。
鳌拜府占地面积极大,到处尽是珠宝珍玩,直瞧得韦仁两眼发花。要是在前世,随便带几件回去,怕不成为亿万富翁都难想到此,不由得暗叹不已。索额图见他摇头,低声问道:“老四,大哥原本不应打听,不知皇上给你交代了什么事情难不难要不要哥哥帮忙。”韦仁忙拱手道:“皇上交代的是件小事。不过待抄家完毕后,大哥只要带大伙回避一下就行了。”“为兄明白兄弟你也到处转转,鳌拜这厮家中奇珍异宝不少,看上什么了就拿什么,不用客气”于是,索额图安排一个书吏跟着韦仁。只要韦仁拿起一件珠宝一看,书吏便在单上将这件珠宝一笔划去,表示鳌拜府中从无此物。待韦仁摇了摇头,放下珠宝,那书吏才又添入清单之中。二人一路查点进去,忽有一名官吏快步走了出来,向索额图和韦仁请了个安,说道:“启禀二位大人,在鳌拜卧房中发现了一个藏宝库,卑职不敢擅开,请二位移驾查点。”索额图喜道:“有藏宝库吗咱们去看看。”
索额图携着韦仁的手,走进鳌拜卧室。只见地下铺着虎皮豹皮,墙上挂满弓矢刀剑,不脱满洲武士的粗犷本色。那藏宝库是地下所挖的一个大洞,上用铁板掩盖,铁板之上又盖以虎皮,这时虎皮和铁板都已掀开,两名卫士守在洞旁。韦仁知道四十二章经就在这藏宝洞中,于是,他将索额图拉到一旁道:“鳌拜最好的宝物,一定都藏在这洞里。说不定皇上交代的东西也在其中。大哥,要不您带着他们先出去一下,待兄弟先查一查。”“好”索额图道:“大伙都出去,让桂公公先办皇上的密旨。”说完,索额图带着手下一干人先离开鳌拜的卧室,并将房门带上了。
韦仁跳进藏宝洞中,便找了起来。藏宝洞中珍宝古玩数不胜数,韦仁一概没有动心,只是在找心中所想的。找了不久,在洞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两个玉匣,匣上刻有五个大字,填了朱砂,正是“四十二章经”。韦仁急忙打开玉匣盖子,里面都装了一本薄薄的书,书函一为白色绸子,另一为黄绸所制,镶以红绸边。封皮上写着也是四十二章经,正好是镶黄旗、正白旗的那两本四十二章经。韦仁先把经书装好,然后继续在洞中寻找,不久在一堆珠宝旁发现了那把匕首。韦仁拿起一柄匕首,只觉极是沉重,那匕首连柄不过一尺二寸,套在鲨鱼皮的套子之中,份量竟和寻常的长刀长剑无异。韦仁左手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至,鼻中一酸,“阿乞”一声,打了个喷嚏,再看那匕首时,剑身如墨,半点光泽也没有。正是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刃。在另一珍宝堆中发现了那件黑黝黝的背心,他提了起来,入手甚轻,衣质柔软异常,非丝非毛,不知是什么质料。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将外衣脱下后,将背心套在里边穿上。这才心满意足,正准备爬上洞时,不想脚上踢到一个檀木盒子。他心里一动,难道这藏宝洞里还有原著中没记载的奇珍异宝,忙低头将盒子捡到手里。盒子入手很轻,韦仁将它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叠银票和房契。“好运气不知待会索额图还会不会像原著中一样给我分银子,不管有没有,反正先下手为强。这总不会吃亏吧”于是,韦仁也不去数数,一把将它们纳入怀中,盒子底下还有一只翡翠玉蝉,他也一并收起来。然后在珠宝堆上装了一把装进盒子内,随手将盒子扔到旁,再将洞内扫视了数遍,确实没有其他的发现,这才爬了上来,捡起地上的玉匣,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将玉匣放在上边。
韦仁拿出两本四十二章经,拔出匕首,小心地将封皮拆开,封皮内果然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羊皮。他找了一段绸缎,用匕首切了一块,将碎羊皮包起放入怀中。将四十二章经重新放入玉匣中,再用绸缎将其包好,捧在手中,这才将索额图叫了进来道:“索大人,皇上交代的果然被鳌拜这厮藏在这洞里了我已经把它们取了,其它东西,您让弟兄们清理吧”
“好的大家动手吧”众人立即有</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