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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小药娘第2部分阅读

    令的姿态。

    反正心里的矛盾,只要等到这个男人离开之后,还是会渐渐回复原状吧她想。

    “那么就此告别了。”骆雨樵朝她轻颔首,提起剑与包袱朝外走去。

    他果决的行动,反而让靳湄琴怔愣住了。

    “等一下,我灶上的馒头……”望着他的背影,她连忙喊住了他。

    真的这样就要走了吗她是叫他离开没错,可是他不会拿爷爷当挡箭牌,不会拿身上的伤未愈作借口吗不会……

    “嗯”他回过头,唇边扬笑看着她。

    “呃……就……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灶上热了馒头,你……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她支吾其词,刚才赶人的气势现在全没了。

    “这样好吗靳大夫上山采药材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走不了。”他提醒她会有这种可能。

    “这……也对,那好,你走吧”情感的波动是一时,理智的判断才是永久该坚持的事,对于这点,靳湄琴还没打算让步。

    她直率的反应,又让骆雨樵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但他也不再多言,以眼神致意道别,正当他要踏出门坎时,一道小黑影却突然冲了进来。

    “靳爷爷──快快救命啊”住在隔壁的小狗子,跌跌撞撞的闯进来,目光梭巡过后,将视线停留在熟悉的靳湄琴身上。

    “琴姐姐,靳爷爷呢土、土豆他……他不小心跌到枯井里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狗子看见爹娘托给他照顾的弟弟掉到井里去,吓到魂都飞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小狗子你先别慌,告诉琴姐姐,土豆是跌到哪口枯井里”知道红玉夫妻俩,定是受了托镳的工作进城,所以才会把孩子留在家里,只是平常红玉会将孩子委托村里的婶婆照顾,怎么今天却会独留孩子在家呢

    但靳湄琴也没时间多想,一向把邻家的小兄弟,视为自己亲人般疼爱,听到土豆落井,脸上也是焦急万分,顾不得杵在一旁的骆雨樵,她二话不说,拉着小狗子的手就往外冲。

    彻底被漠视的骆雨樵,看着他们逐渐跑远的身影,放下手里的剑与包袱,也随后跟了上去。

    小狗子指着一口布满蔓草的废井,人还未靠近,就听见井内传来稚童的哭声,靳湄琴心下一揪,立刻趴到井口边观望,发现井内深不见底,可是从哭声判断,土豆暂时是安全的。

    “我、我也不知道土豆是怎么跌进去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听到他从井里传来的哭声了”小狗子边说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让琴姐姐来想办法。”靳湄琴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小狗子,着急的四处巡望,看四周是否有可用的东西,找了一会儿,在废井边看到一个缺了角的木盆,这木盆大小应该合用,便弯腰拿起木盆回到井边,用井边打水的绳索将木盆固定,放入井中。

    “土豆,琴姐姐来救你了,你别哭,先看看琴姐姐放下去的木盆,你坐到里面,姐姐拉你上来。”靳湄琴在放下木盆后,趴在井边对困在井中的小土豆喊话。

    回音在空矌的井中产生交叉的共鸣,小土豆哭花了脸,试着想按照琴姐姐的话爬进木盆里,可是他的脚却陷在松软的泥泞中动弹不得。

    “呜哇哇琴……琴姐姐,我的脚拔不起来,不能动……”小土豆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娃儿,双脚陷在湿软的泥土里,只能用哭泣来宣泄害怕的情绪。

    从小土豆的回答,靳湄琴猜想井底大概有东西缠住了小土豆的双脚,她双手撑在井口边,着急得不得了,在考虑了半晌后,看着手里的绳索,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你这样做很危险。”从后头跟上的骆雨樵,不用多问也知道她在盘算什么,马上开口制止她的想法。

    虽然想法被看透,感觉不太舒服,可是现在救人要紧,没空理他,“我不下去,难道你下去”她看着他,眼神还是带着刻意的冷漠。

    骆雨樵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希望她别太冲动,可是看到她眼眸中的坚持,他知道她的心中已有定见,恐怕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的。

    “你要走快走,不然等爷爷回来,你又走不成了。”见到他一脸的担忧,不知怎么地,靳湄琴的心中顿时又恼火起来,她出言催促他快点消失在她眼前,省得碍了她的眼,烦了她的心。

    “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他的话,莫名地撞击着她的心,双颊不禁染红,眼神也变得迷蒙,但……

    井底下土豆的哭声越来越大,瞬间将内心的悸动扫去,她转头,将木盆拉上来,再用指节轻敲木盆底座,感觉木盆还蛮结实,她决定自己下去救人。

    见她还是一意孤行,骆雨樵伸手拉住了她,“比起这个木盆,这口井更危险。”

    “就算有危险,我还是要下去救人。”靳湄琴没有时间思考枯井的危险性,她只知道土豆在底下,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她必须尽快将他救上来。

    闻言,骆雨樵没有再阻挡,反而伸手试了下汲水的辘轳强度,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配合靳湄琴,扶她进木盆,还好她身子骨娇小,可以整个人坐进盆中。

    “你救到孩子之后,只要拉绳子两下,我就会拉你们上来。”虽然不赞同她的做法,可是就如同她所想的,这废井下也许有积水,井壁也可能会坍塌,这些无法预知的可能,随时都会要了陷在井下孩子的命,知晓救援行动刻不能缓的骆雨樵,谨慎地转动辘轳将靳湄琴慢慢放下。

    半晌后,孩童的哭声停歇,骆雨樵手中的粗绳也被拉扯了二下,知道是井下的靳湄琴已经成功救到孩子,他赶紧以手转动辘轳,将木盆往上拉起。

    原本乘载的重量还堪负荷,可是现在又加上一个孩子,老旧的辘轳明显出了问题,首先是井上立架的置轴开始脆裂,接着是架上的长木劈啪作响,就在骆雨樵心中大叫不妙之际,辘轳崩塌,绳索瞬间往下掉落。

    “啊──”木盆升到半空突然急剧坠落,靳湄琴不由得叫喊出声,正以为她跟怀中的土豆要跌下井底,连忙用手护着土豆的头脸时,却感觉到有一股拉力,正稳稳的拉住他们。

    “辘轳断了,你们不要乱动,我现在就拉你们上来。”好在骆雨樵眼捷手快,在绳索掉进枯井前,及时抓住绳子,并将之缠在自己的手臂,使尽力气将绳子往上拉,就连在一旁的小狗子也加入救人行列,没多久靳湄琴便与土豆一起顺利脱困。

    “呜呜呜──哥哥”甫离开井底的土豆,看见等在井边的小狗子,马上又皱起脸嚎啕大哭起来,而身为哥哥的小狗子,当然也是冲上前去抱住被吓坏的弟弟。

    看见土豆平安无事,靳湄琴总算松了口气。她轻吁口气,却也注意到犹背对着她,站在井边不知在做什么的骆雨樵,她挑眉好奇地靠近,并且伸手轻拍他的肩,“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难道……

    见他用手捂着胸,靳湄琴连忙伸出手想确认,虽然骆雨樵尽力想躲开她的手,可是仍被她摸到一手的湿黏。

    “伤口裂了”看到手掌心中的鲜红,她确定他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救人行动又裂开了。

    骆雨樵递上一抹笑,但还未及开口,胸口迸裂的痛楚,让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不醒人事。

    “骆雨樵,你别吓我啊”见他昏倒,靳湄琴的水眸中焦急到蓄满泪花,她上前接住他的身体,轻轻地摇晃着他,一颗心剧烈震荡着。

    靳友奕满脸疑惑地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雪白的骆雨樵。

    他不懂为什么他才上山采个药,原本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的骆雨樵,却变成面无血色的模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爷爷,你上回说要研制像碧玉丹那样疗效的药丹,可有进展”靳湄琴重新帮骆雨樵煎煮了另一副汤药,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喂进他的嘴里。

    会说“喂”,是因为以前,只要他呈现昏迷状态,她通常会直接省略,不给他汤药喝,而今她却破例这么做了。

    靳友奕瞪大眼,看着宝贝孙女细心与耐心兼具的贤慧模样,他感动到差点掉下眼泪,“丫头,你……还好吧”他伸出手想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有没有发烧。

    别以为他人老眼就花,他怎么会不知道之前“强迫”她照顾骆雨樵,她心里有多呕,也知道她总是趁他不注意,悄悄把汤药拿去浇花。因为明白靳湄琴会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戳破,更不想为了一个外人,破坏祖孙俩的感情,但现在她如此积极的模样,真像个心疼良人受伤的贤妻啊

    “今天土豆不小心掉进枯井,是骆公子帮着将他救起来的。”拨开爷爷关爱的手,扶着昏迷的骆雨樵躺回床榻,看着他昏睡的模样,靳湄琴背对着靳友奕,淡淡的解释骆雨樵伤口裂开的原因,然后便转到后院去挑捡爷爷今早所挖的药草。

    “喔”了解孙女甚深的靳友奕,瞧见她一脸的自责,很识趣的没再追问下去。

    第3章2

    将照顾的责任丢给靳湄琴,靳友奕心情甚佳的走出房间,踩着闲适的步伐回到正厅要喝杯茶,却看到浑身散发着j商气息的靳绍恒正等在门外。

    看到他,靳友奕有股想马上甩门上锁的冲动,可惜,有心谈生意的靳绍恒,当然不肯能给他关门说没空的机会。

    “靳老,好久不见,咱们再来谈谈上个月跟您提的那桩买卖吧”靳绍恒年近不惑,是少数几位离开靳家村做买卖的商贾,而最得他青睐的靳家村“名产”,便是靳友奕手中祖传的“辟毒珠”。

    “看在我们还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我最后一次慎重的拒绝你,我家的辟毒珠是不可能转卖的,劝你还是早早死了心,别再来了。”难得说重话的靳友奕,面对脸皮刀枪不能伤的靳绍恒,决定还是将话说白,省得他一再出现,看了心烦。

    早料到会被拒绝的靳绍恒,脸上挂着做生意时惯有的微笑,自个儿寻了张凳子坐下,“靳老,我也劝你别太死心眼,既然你用不着那颗珠,为什么不愿意拿出来,造福需要或是喜爱的人呢”

    真不知道这个臭老头脑袋在想什么固执的个性就好像比毛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

    明明手上就拥有稀世宝珠,居然坚持供着不肯用,也不管他好说歹说,将买珠价码从百金喊到千金,靳友奕说不卖就不卖,要不是看在大家为同姓宗亲,他早就干下黑手买卖了。

    “别拿你那套歪理来说服我,我家的珠子爱怎么使用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靳友奕已经懒得再与他多费唇舌,解释所谓的医者之道,本就该顺应天理投药问诊,这才是身为医者应该尽心的本分,如果一味依赖奇珠,那么有一天,珠破或是遭人所夺,岂不是就没有医病治人的能力了碍于此,他手上的辟毒珠,不是不用,而是非不得已,他不想用也不愿用。

    “靳老……”靳绍恒喊了声,试图还想挽回。

    “别啰唆,你走,不要再来了。”靳友奕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面带愠色的拂袖而去。

    见靳友奕把话说绝,摆明他无论如何开价都不会割爱,靳绍恒眼里闪过一道冷光,看着靳友奕的身影渐远,他眼眸微瞇,心中有了打算。

    师父,您该了解我的个性,我并不想接下掌门之位,这到手的掌门令符,沉重到让我很想直接丢掉。

    孩子,我知道你生平只想追求剑术的极致,可是佑权他的个性太好强,真的不适合带领藏剑阁,你就当作是在帮师父、帮佑权,好好的管理藏剑阁,好吗

    如果这令符,真的可以解决师父您心中的烦恼,那么我会好好保管它

    当骆雨樵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

    天空静悄悄地悬挂一颗圆月,温柔的银色月光,像是为寂夜包覆了一层薄纱。

    躺在床榻上的骆雨樵,梦见了武斗夺魁,接下掌门令符的往事,紧闭的眼皮轻轻颤动,胸口滚上热意,让他再也无法静心的躺着。

    睁开眼,看到榻边留着一盏荧荧烛火,内心的激荡情绪,彷佛找到依靠般慢慢地平缓下来。

    用手抚胸,自床榻坐起,四周静谧到令人安心。

    “不知这回我又睡了多久”骆雨樵以手扶额,觉得有些晕眩,目光流转,瞧见推开的窗隙间洒满一片的白雪。

    “雪”他愣了下,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谁知那雪的确是洒遍视线所及的那片山头。

    赤足踩地,推开窗,确定屋外的景色,仍是绿意苍翠的夏季夜色,却不解为何那片白雪,会独占对山的山头

    心中正感疑惑不解时,面带倦色的靳湄琴,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你醒啦我帮你煮了一碗粥,吃点吧”估计他也该醒了,所以靳湄琴下厨帮他熬煮肉粥,现在见他精神奕奕,纠结在心中的担忧这才悄悄地释去。

    “那是什么”骆雨樵的确是饿了,所以就顺着靳湄琴的好意转回桌边,可是心思还是放在他所看见的那片白雪。

    “什么”靳湄琴没听懂他的话,等见骆雨樵指着窗外对山的方向,她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已经开花了”她的眼底也有些微惊喜,因为住在这山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花,“那叫薄雪草,是一种只生长在高山的植物,每年的夏季开花,花开时远看就像薄雪覆盖,所以叫薄雪草。”

    “薄雪草”眼里露出狐疑,可是手却自发性的拿汤匙舀粥,只是手才拨动热粥两下,碗又被靳湄琴端回手里。

    靳湄琴眼睛盯住他右手臂上的瘀痕,抢过他手里的粥替他搅拌吹凉,然后才继续解释道:“它还有个别名叫夏日薄雪,虽然这里冬天也会飘雪,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到夏日的薄雪。”。

    默默地看着她搅动汤匙,袅袅的雾气,拌着浓郁的粥香,粥未入口,已先暖了胃。

    接过她散凉的粥,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目光锁在对山的夏雪,但眼角余光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停留在同一个方向,心里被她此刻恬适愉悦的神色所吸引。

    她的外貌虽不属顶尖绝美,可是却很耐看。

    弯弯的眉、小巧的唇,再加上圆圆的眼睛,让人会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脸上,只要她不开口、不瞪人,其实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但──

    “你看什么”一记冷淡的眸光,教他将贪恋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手中的粥。

    “抱歉,本来说好要离开的,却又留了下来。”骆雨樵不会笨到自找苦吃,他挑了个较无害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刚才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小脸隐隐窜红,正想冒火制止他时,却因为他的道歉,火气顿自动消灭。

    “你不需要太在意,反正等你伤势稳定后,你还是得离开。”

    “你真的很讨厌看到我吗”头略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其实心里相当在意她的回答。

    “我说过了,不是讨厌,是反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也莫名的鼓噪起来,但这些都是可以隐藏的反应,她轻吸口气,以冷漠的神色再次纠正他的说法。

    “其实不论是反感或讨厌,我都没有资格提出任何异议,我只是希望你别把到手的幸福也一起排斥了。”在听到他的话时,她微微攥紧手心的小动作,他可没有错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话像是带着刺,毫不留情的扎了她一下。

    “我注意到了,你相当孝顺爷爷,对邻家那对小兄弟也是关爱备至,虽然你不欢迎我,但你还是尽心尽力的做好身为医者的本分,这些都足以证明,你是个很善良温柔的女子。”骆雨樵喝完粥,将空碗放下,温和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眼神很是恳切。

    “你说这些话,是想说服我,让你留下吗”他的眼神像是藏了把火,总是不着痕迹的熨烫着她的心。

    “不,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无法在此久留,理由就跟你所担忧的一样,我是个会带来纷争与祸事的江湖人,你与靳大夫的救命之恩,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偿还了,怎么能将自身的麻烦再加诸到两位身上。”他说出了重点。

    之前经历了人性的丑陋,原本已经变得愤世嫉俗,不过,靳大夫那声亲昵的“孩子”呼唤,率先打破他内心自我筑起的高墙,而靳湄琴温柔与善良,也唤醒他的和善本性。

    “你……真的是遭仇家追杀吗”之前她见爷爷没提,她也忍着不问,可是现在他既然起了头,她自然也想明白他的过往。

    “你会怕吗或者我该问……你后悔了吗”他不答反问。

    “……”面对突如其来的反问,靳湄琴顿时征愣住了。

    她想到三年前,当她得知爹娘的噩耗后,她真的怕极了所有不熟悉的陌生人,因此在面对那些需要帮助的陌生人时,她都必须强迫自己漠视医者该有的良知,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内心的痛苦与煎熬,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不管怎么样,我衷心的祝福你能得到幸福,我深信好人会有好报,这世间的天理循环,不就应该是如此吗”虽然好人未必长命,但心怀善念,至少无愧于心。

    对于骆雨樵的祝福,靳湄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响应。

    其实打从昨日他整理包袱准备离开时,她的心口就没来由的隐隐作痛,虽然不舍,却又必须赶走他的矛盾情感,不断地折磨着她。

    后来又发生土豆落井的意外,见他奋不顾身的将他们自井下拉上来,她便知道她的情感动摇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靳湄琴的脸上满是困惑,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呢

    第4章1

    当靳湄琴手里端着精心煎煮的汤药走进房里,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只瞧见整洁的床铺与放在桌上的信笺,心里已经有了底。

    放下手中的药碗,她的目光紧销在桌上的信笺,平静无波的外表下,其实暗藏着汹涌波涛。

    他竟然真的走了,而且还是不告而别的离开

    靳湄琴的一颗心绞拧着,眼角的余光却突然被某个远去的背景所吸引,心头一震,很快的就追出去。

    “骆雨樵,你站住”靳湄琴穿篱越林,在骆雨樵尚在辨认方位准备下山的时候,及时喊住了他。

    “靳姑娘”面带疑惑的骆雨樵,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因急步奔跑,而双颊染红的她。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靳湄琴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美眸里挟带着愠火。

    “我有留言啊你没看到吗”被她当面这么责备,骆雨樵的表情讪讪。

    “我不管什么信,我只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其实她清楚自己一点也不希望他离开,可是她偏偏又拉不下脸来,推翻之前说过的话,于是她想了另一个折衷办法,便是绝口不再提要他离开的话,心里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她不开口赶他,他就会愿意留下,哪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是说走就走

    听出她话里的愠火,骆雨樵微敛眉,静看了她一会儿,才轻声应道:“你忘了之前的协议吗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开,而千万你与靳爷爷之间的不愉快。”

    乍闻此语,靳湄琴的妖颜上掠过一抹局促之色,要是填塞在胸臆间的不满,仍是让她不顾一切的表达自己。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你肯留在靳家村,那么我便不赶你走了。”

    靳湄琴的这番话,不仅是骆雨樵感到惊讶,就连靳湄琴也为自己的坦白吓了一跳,她……她刚才说了什么

    见靳湄琴慌乱困窘的模样,骆雨樵像是领悟到什么,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我是个江湖人,留下来必会惹来江湖事,这样你还愿意让我留下吗”

    “我不管,我只想跟你说,如果你坚持就这么离开,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她嘴硬的威胁,心里却想着,她都已经低声下气的叫他别离开了,他居然还拿话搪塞,真是不知好歹。

    听到她负气的话,骆雨樵的黑眸里,藏了更多若有所思的沉默。

    对视的眸子互不相让,最后骆雨樵还是敌不过她那双坚持等待解释的目光,缓缓开了口。

    “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一直没有勇气向你吐实我的过去,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知晓实情后,可能会对我产生的厌恶或讨厌,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也很特别,就算我被所有人摒弃,我也不希望你亦成为其一,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突来的真情告白让靳湄琴愣住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脑海里不断反覆思量他的话中之意。

    “说吧告诉我你的过去,我……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深思熟虑后,靳湄琴鼓足了勇气,抛弃了矜持,直视着他的黑眸,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敞开。

    意料之外的坦率,让骆雨樵脸上的表情顿显怔忡,感受到她的灼热逼视,他有些手足无措,内心翻搅着许多说词,可是没有一个字说得出口。

    在世人的眼中,我是个弑师逆伦、冷血凶残的大恶人……我的存在,会为靳家村带来无可预知的灾难,这样……你还愿意让我留下来吗

    骆雨樵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回望靳湄琴的眸,艰涩地开口:“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对你说清楚,但目前还不是时候。”

    “你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采问你的过去”她瞅着他,眼中除了浓浓的爱意之外,更有着显见的羞恼。

    他拒绝她了,他居然拒绝她了。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骆雨樵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大掌透过衣料,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伤害了她。

    “湄琴,你别难过……”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骆雨樵的胸口一阵揪疼紧缩,小心翼翼的张开手臂,轻轻地揽住她。

    靳湄琴软化了所有情绪,以恳切的目光望着他,语带哽咽的低喃:“你不要走,好不好”

    “湄琴……”骆雨樵垂下眼眸,正想开口,但害怕被拒绝的靳湄琴伸出长臂,揽上他的颈,将唇贴覆在他的唇上。、

    “呃……”骆雨樵愣住了,他不料到她居然会吻他,所以有些狼狈的退了一步。

    相较于靳湄琴的直接,骆雨樵的反应就显得踌躇许多,他在张开双臂接住几近扑身而来的靳湄琴后,虽然有一瞬间,他的理智几乎要为了她而陷溺,可是强大的自制力却让他以最冷静的态度,迅速的停止她几近失控的情感。

    “湄琴,你别这样……我……真的有无法留下的苦衷……”他撑直手臂,将她隔离在一臂之外,看着她羞红的脸蛋,他的心也跟着悸动。

    自小钻研剑术的他,从没有将心思放在剑术之外的事情上,也不晓得原来爱上一个人,会如此的让人牵肠挂肚,面对这样陌生又汹涌澎湃的情意,他顿时明白自己做错了。

    他欣赏她,也不否认有想要拥有她的欲望,所以他会想对她好、对她温柔,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原本讨厌他的靳湄琴,竟然也心仪于他依照他目前的处境,根本无法回应她的深情,他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心中无法留有牵挂,他只能忍痛拒绝她。

    第4章2

    没料到深情的表白,竟遭到他的拒绝,靳湄琴顿觉又羞又恼,她瞪着他,眼神含恨,“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曾在意过我,甚至在你的心里,还在嘲笑我,怎么会如此的一厢情愿吧”

    她觉得好委屈、好难堪,不顾女性的矜持,向他表明心迹,甚至不知羞耻的强吻了他,而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他是把她当傻子吗还是花痴……正当她羞愧到无地自容时,骆雨樵却突然从怀里拿出两只草编的鸳鸯塞进她的手里,“这对鸳鸯你替我好好收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被塞进掌心的草编鸳鸯栩栩如生,就连鸳鸯的眼睛也是用鸳鸯豆镶的,她怔怔的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看出她眼底浮动的疑惑,骆雨樵语气坚定的许下承诺。“只要你不讨厌我,还肯让我回来找你,我就一定会再回来的,相信我好吗”

    闻言,心弦忍不住大力的震动,泪水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你要我等多久”

    她颊上的泪,灼痛了他的心,以指腹轻揩泪珠,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我这个人很没有耐性的,更讨厌等待。”她不是王宝钗,无法忍受漫无上的的等待。“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她不退让的眸光,他的黑眸瞬间黯淡了下来,放开轻捧着她脸的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

    “再见……”看着远处飘忽不定的云朵,他知道自己给不起承诺,所以不该自私的霸占着她的心。

    “……”没有回音,因为她害怕一开口,就会彻底崩溃的嚎啕大哭,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不想引来无谓的同情。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心痛的踏出迟缓的步伐,不敢再回头的离开了,所以他没有瞧见她因为离别而哭花的脸蛋,还有那双舍不得分别而泪湿的眸子。

    不属于靳家村的骆雨樵,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当靳友奕自外头送药返家,见到宝贝孙女坐在自家院子里哭得梨花带雨,起初还以为她是遇到什么坏人,可是转念一想,家里有骆雨樵在,理应不会让靳湄琴受到欺负,喊了她几声,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最后抱着满腹的纳闷回屋,看到桌上留下的辞别信后,靳友奕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走了,你很伤心是不是”瞧她,哭到一双眼睛像核桃似的。

    “才不是呢,他要走便走,谁为他伤心难过啊只是眼睛惹了风沙,弄疼了眼睛……”她嘴硬死不承认。

    “丫头,让他离开,你大概就只能在我们靳家村里,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宝贝孙女的那点心思,他这个做爷爷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他自己说要走的,又不是我让他走的,还有,我要嫁给谁,也与他无关。”她是她,骆雨樵是骆雨樵,别把他们扯在一块了。

    “好好好,反正千错万错都是骆雨樵的错,这样可以了吗”靳友奕看着骆雨樵留给他的辞别信,信中交待他不告而别的原因是“私事待办”,还请靳友奕别把他的离开,怪罪到靳湄琴的头上,靳友奕摇摇头,不明白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回来

    一个是打死不承认舍不得他离开,另一个则是爱在心里口难开,该说他们笨还是傻呢

    “爷爷,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了。”

    “唉,明明就舍不得他,为什么还要死鸭子嘴硬呢”靳友奕摇头叹息,真不想自己百年终老之后,还得挂心她这个宝贝孙女没人照顾。

    “爷爷,你”靳湄琴还想辩驳,靳友奕摇头晃脑的转身离开。

    瞧见爷爷老是偏心地替骆雨樵说话,靳湄琴不禁气恼的低吼:我说不想就不想,我说讨厌就讨厌,谁会去喜欢一个被仇家追杀的江湖人,我才不喜欢那个臭男人呢“

    可是当她越否定对骆雨樵的感情时,他的五官、他的身影却越发清晰地在脑海里重现。

    想着想着,不争气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离开了靳家,骆雨樵先到那座长满薄雪草的山头,一方面是满足对奇景的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亲自了解,靳湄琴对夏雪着迷的原因。

    原本以为那花该是长的娇艳无比,可是等到骆雨樵自高山贫瘠之处,找到生长于峰顶碎石间的白色小花时,才知道他根本就低估了薄雪草的美丽。

    此花有着纯白的花瓣,星星般的可爱花形让人惊叹,其植株生的既优雅又含蓄,在美丽之中又透着冷静,骆雨樵被这少见的花种给深深吸引了目光,但……这点惊讶还不够,他在满山遍野的花海之中,还看到一座醒目的墓碑。

    他走到墓前,蹲下身看着碑文,竟意外的看见靳湄的名字。

    “这是……她亡故父母的合葬墓”骆雨樵低喃,想起那日靳湄琴神色带凄切与激动的模样,他的心口似乎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他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因为他也失去了疼爱他如子的师父。

    “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这里……”骆雨樵捡拾起墓碑前堆簇着的薄雪草,抚摸着花朵上如棉絮堆成的茸毛,他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他几乎可以想你得到,她怀抱着无限的想念,将花朵串起,供在墓前的模样,想必她的心里还是很伤心吧

    以肃穆的神情朝墓碑深深揖了一下,接着他的身影便从夏日薄雪草中渐渐地消失了。

    第5章1

    孩子,我错了,我不该把丑恶的权力斗争,强行加到你的身上,看到你不能再开心的舞剑,反而要整日与佑权周旋,我真的好后悔。

    师父,您真的不需自责,也不必烦恼,虽然接下掌门之位非我所愿,可是既然接了,我就会竭尽所能的做好掌门人的本分。

    孩子,我想过了,你是斗不过佑权的,你还是趁早离开吧虽然我明知道近日门人频频遭人暗算是佑权的阴谋,可是身为父亲的我,还是狠不下心来对付他。

    师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是师兄做的,我相信师兄还不致于会泯灭良心到杀害同门,也许再跟他跟他好好的谈谈,他会改变的……孩子,你走吧我担心你留在这里,迟早会遭遇不测的

    我不怕,身为藏剑阁的掌门人,我岂能贪生怕死的当个缩头乌龟,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藏剑阁,所以请师父不需要再担心了。

    孩子,我后悔了,真的后悔……离开靳家村,骆雨樵盘算着是否该先想办法将藏起来的掌门令符取出,毕竟那块令符,可是牵扯着藏剑阁的未来。

    坐在茶馆角落的位置,骆雨樵团团地啜饮一口淡茶,神色很是漠然。

    历经师门之变,原本个性平温善良的骆雨樵,深深体会到江湖的险恶,为了保护自己,他不跟陌生的江湖人为友,也尽量不搅和江湖事,甚至在发生憾事之后,他已经对人性的淡薄,感觉心灰意冷,只想远离这些江湖是非,安安静静的度过此生。

    心思还在盘绕,骆雨樵却看见曾经与靳友奕谈买卖的靳绍恒,正与几位武林人士围桌低语,本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可是骆雨樵偏在他们的言变间,听到关于藏剑阁的事。

    “听你这么说,这趟夺珠、保珠的工作可不轻松,再加上珠子还要护送到西域去,酬金竟只有百两人,未免太少了。”说话的汉子,腰间挂把弯刀,看起来是那些同伙中的领头大哥。

    “如果嫌少,等事情圆满之后,我还会再追加百两人。”靳绍恒早习惯这些江湖人讨价还价的嘴脸了,一开始他就不期待价码能谈成,他是有意喊低再让人提高进场的。

    听到靳绍恒轻易地将价码提高,挂弯刀的汉子沉着脸说了。

    “我们兄弟几个,只想出来混口饭吃,像这样拼死犯险的事,我建议你还是另寻高明。”

    “你现在是要推掉这门生意吗”没料到居然被一口回绝,靳绍恒有些错愕。

    有钱给他赚还不要,这个人的脑袋是烧了不成

    “这样吧我们兄弟这顿饭,就劳靳老板付账,我帮你推荐能干活的人。”领着一票兄弟,他求的是三餐温饱、平平安安,不愿干那些提头抢银的事。

    靳绍恒只求事情有人处理,所以听了他的话,脸色虽是不悦,倒也还不至于垮下臭脸,他扬手唤了店小二,又叫了几壶酒与二碟小菜,也顺便将饭钱一并先结清。

    买卖不成仁义在,见出钱的靳绍恒爽愉,挂弯刀的汉子也不啰嗦,“听闻近日在武林间崛起的藏剑阁,是个在武林上已隐匿近百年的派门,里面的人个个身手不凡,前些日子听说还出了一个弑师的孽徒,目前新任的代理掌门人,为了揪出那名叛徒,也为了替门中开启新的气象,便在江湖中干起收银买命的活,刚巧那位新任掌门就在附近,靳老板若是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荐引荐。”

    “他们的价码很高吗”靳绍恒可不想平白被人当肥羊宰,先探探行规比较保险。

    “这就要看靳老板想要的那颗奇球,价值高不高了。”汉子咧嘴微笑,不意外的瞧见靳绍恒眸中掠过一簇精光。

    果然很值钱

    “不管怎样,先让我见见那位代理掌门再说。”靳绍恒不愿多说。

    “好,不过得先让我兄弟们饱餐过后再上路。”菜都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