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里的文房四宝,自己依次摊放在桌上摆好,先征求我的同意,能不能让他给我作上一幅丹青。
我感到荣幸的同时,不忘压住自己真实的欢快心情,矜持而平静的同意了。
他给我作画的时候,我们还闲聊了几句话,两人间显得不那么生疏了。
他的画工,与我在外面见过的以画谋生的老者一样好。
我一时词穷,倒夸不出其余的话。
只得称叹他眼神儿真好,甚至画出了我眼睛上的那颗痣。他最后下笔时,毛笔尖儿点得那颗痣尤其慎重。
麽麽在一旁看了也说这颗痣点得真是传神儿,这颗啊是哭痣。我顺麽麽打趣人的话回她,这颗痣长在我脸上真不合时宜,应该长到荷姨的脸上去,才能发挥它存在的意义,我又不爱哭鼻子。
仲砚倒不和其他人一样说这是颗哭痣。
他不置可否,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形容,这颗痣已经发挥了它最有用的意义了。我问是什么最有用的意义,他却不告诉我了。我在他嘴里从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问一次就会自动放弃了。
不过他搪塞我那是一颗美人痣,虽然他没有认真的告诉我,我依然很高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好话。这仿佛才实在的证明了我起码是不丑的,因为我总觉得他是相当实诚的人。既不莽然告诉我内心真实的话,也不会去刻意撒谎。
我正欣赏着这幅传神的丹青深受感动,院儿里忽然又来了一个人。
嗬,麽麽实实在在的调侃出来了,这座别院儿仿佛越来越热闹了。
仲砚也眼含笑意地说,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我则招呼她,向龄表姐,你来啦。
大家都同时在,我就会想起一件我内心煎熬的事,我总是想向仲砚再一次认证,我是易嫚姨娘外甥女的身份,可惜向龄从不配合。
哈,她一看见我进了院儿里,又一听见我这样的话,操起了老本行开始京剧变脸了,她从面带微笑迅速换了张颦眉撇嘴的脸,有些恼怒的嗔人。刘荣子,你再胡说我再也不来了!不,不!我要赶你出去!
仲砚只是一敛了笑容,发话说是他让我进来的,向龄竟然不太敢继续唱反调了,她那气势顿时如饥饿的鸡到吃饱的鸡,焉了,平静了,不再咯咯大叫。
至于我讨了个没脸,只好继续去欣赏仲砚给我作的画了。
向龄见我们有什么事情这么热闹高兴,三两步也挤上来探了一探,尤其是把我往一边儿给挤撞开。
我没设防,险些跌到地上去的瞬间,仲砚从后头长手一伸,提住了我的后衣领将我给稳住。
我就说他的力气不像看起来那么小,经过他的又一次举手之劳,我不禁觉得他长衫之下的身体也许是结实的,只是长衫过于宽大,将他显得清瘦罢了。
向龄原本看了丹青也直叹好看,定晴一看又觉得分外眼熟,再经自己狐疑打量了一下人的眼神,她很快便不悦起来了,那种瞪我的眼神转移到新作的丹青上,像是要牵连上给撕掉毁掉。
可惜面对仲砚,她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只把自己给气得不行。
直到仲砚答应她,这幅就不送给小荣子拿回去了,他自己带回去随便打发给一个仆从去,向龄才不闹别扭了。
他从一开始也没说过这丹青要送给我,所以对我来说还算不痛不痒,顶多最后才知道时,遗憾一下罢了。
相比于我的不痛不痒,向龄显得可愉悦了,她还要闹着要仲砚为她重新作一幅丹青,正好今天她从学校回来还没换衣服就偷跑过来玩儿了,这样的打扮画出来的是百看不厌的文静女学生。
她一说文静俩字,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她一时双手叉腰,细眉倒竖,吩咐我们不许笑,哪里还有文静姿态。不过她擅长京剧变脸,下一秒入戏是难不倒她的。
相比于比较不熟悉的我,向龄的模样神态仲砚早已熟知,闭着眼睛都能画活,再说他以前是画过她的。
所以向龄并不用像我先前一样定定的要当模子。
她等待的期间,在一旁和我又说起了话。当然也有我废很多口舌给她讲外面的事的时候。
她先问我家里养过牛没有,她放学的路上总是能见到慢吞吞的牛,一边走,一边吃,还一边排泄,真是吃了就拉,臭死啦。
我家虽然没有养牛,但是小禄子家养过。
我便说起小禄子家的顶梁柱之前病得严重,他的娘合计着想把牛给卖了。
我和父亲那时去做什么倒记不太清了,就只记得在街上看见那头老牛被扯着走,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小禄子死活都不同意卖牛,一边打滚一边哭天喊地抹泪,跟他的娘难受,说牛是他放大的就相当于他养大的,舍不得。
牛怎么哭了?
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父亲叹气告诉我,牛呀有灵性,是预料到自己快死了所以哭,可能要被小禄子他老娘卖去宰杀的地方。那牛我前些天窜门子见过的,说是也生病了,病牛又不能卖去做苦力,只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