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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怕人。
这会儿,易嫚姨娘不仅招呼我上前去,还让从外头回来的向龄与我握手。
只可惜向龄从进来看见我后,已沉着脸不乐意我了,叫握手的时候只是迫于易嫚姨娘的威严,她才草草握了一下,收回去后用帕子漫不经心拭手。
她是你的妹妹,不得无礼,你念书念到狗肚子里去啦?
易嫚姨娘训斥向龄几句,还把我拉到她身前儿去搂着安抚,她一面摸摸我的头和脸庞,一面称向龄年纪小不懂事,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所以等大人支开了我们到一边儿玩去的时候,我总算能扬眉吐气的对向龄说一句,你看吧,你妈都承认了我是你的表妹,你还扭捏什么?
她理都不理我,也不好客,我只好又独自打量她们华而不奢的屋子去了,屋子里还一股说不上的香味儿,凝神静气。
易嫚姨娘真就在管账咧,我看见了,账本儿在案桌上摊着,和我替父亲去打酒时看到的柜台上的账本很相像。易嫚姨娘不像母亲一样会斥责我乱看,只是收好桌上的账本儿,对我轻微笑笑。
向龄这时也找到了扬眉吐气的话问我,会管账吗?
我当然不会,连认识账本都是侥幸。
她便得意说自己会管家,妈会教她,以后她嫁得好大约是要管家的,穷的家里自然是没什么好管的,有点资产的就不一定好管了,得从小耳濡目染的学。
……
那对我来说真是太遥远的生活了,我连听都不愿意听,想也不愿意想,也不想再来张府走动了。这里阴气沉沉的,没有谁拥有一副明显发自真心而高兴的脸,每个人都是恰到好处的规矩和一张训练有素或者经氛围浸淫出来的脸。
我唯一见到的与我高兴一下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唯独不陌生的是他脸上长着仲砚与向龄的影子,这人与他们的模样说不上来的有一点儿相像。他的穿着与雇工仆人显然不一样,穿得不说多金贵多华丽,起码很体面,是个少爷模样。
他后来虽然朝我笑了一笑,但也是这府里人奇怪的其中一个。因为他不经意看见我后,莫名愣了一会儿,又忙忙看了我第二眼,接着打量上了我的脸,再是整个人。
害得我母亲都不好意思起来。
可明明该不好意思的是这奇奇怪怪的人,哪有男孩子以这样说不出滋味儿的眼神盯着小姑娘看,活像一副从小便被养坏了的登徒子。即使他长得养目些,也实在被自己的行为败坏了容貌。
他眼睛亮起闪烁,冲我咧嘴笑那一下,也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我跟他是认识的一样,笑得真是怪里怪气。
我不理会只想快快走掉,只有母亲礼貌回了他一个微笑,又向他请安问好。
一出了府,我浑身才自在起来,但一想到先前在府里的人们,我内心又有点儿不自在了,并且惶惶。
我最担忧的是仲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对谁真正的沉过脸,平时总端的不温不火,平平淡淡。但当时在走廊里,他的情绪显然偏移了,不再保持适中的样子。
隔几日一到了别院儿里见到他,我便迫不及待同他示以友好,探一探他态度的高低来。
我先是借向龄的诗来说话,仰慕她作诗真厉害,不过更应该是羡慕罢了。
仲砚却说她作诗作得不好,展现给外人看的,不过是拿了先辈大诗人的诗东拼西凑化用的。
“向龄最多会一点质量不佳的打油诗,连平平仄仄都不会,最基础的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都搞不清,她念书时常偷奸耍滑,只有骗……”他说到此处一停顿,改口道:“只有用人家的诗给不了解的人看来撑纸面子。”
又一讲实情道府里的向华向佳二姊妹作诗还行,唯独向龄不行,所以她也从不爱跟其他兄弟姊妹谈诗。
我心里忽然跟明镜似的,难怪她分享诗的对象是我,只欺负我没念过书好骗罢了。
见仲砚兴致勃勃和我说起诗来,我心里放心了些,原来他没有和我生气,那天也许恰好是他心情不佳而已。
但后来他又确实的告诉我,让我不要再上张府去了,他不喜欢。
我沮丧,以为他也嫌弃我,他却真诚的加上一句是为了我好。
到底怎么为我好,他却不说。
我只能明白是自己不体面,人又不守规矩,不大会说话,这三大去大户人家家里做客是要闹笑话的。
也许这就是他不爱我去的原因,但我仍然相信仲砚是真挚的为了我好。
从他以后对待我的平等态度上,我一直是信任这份真心的。
兄弟
母亲近来眼皮子频频跳动,她还特意去了一趟道观里,替家里替孩子算卦扶乩,算出来的似乎不太好。
于是她成日忧心忡忡,唉声叹气的,我真怕她操心操得多了,像叙荷的姆妈一样身心衰弱害病辞世。
也许算出来的是有那么点儿准的。
上回在府里见到的奇怪的人,不日后,我真正认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