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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位兄长被崔程带去凉州上任后,崔邺就变了性情,从前一心奔前程的心思就淡了,并格外的体贴她。
她是后母,还在当家,崔程又很爱护发妻生的两个儿子。
这个家不好当。只有儿子知道心疼她。
崔邺换了身衣服,穿过院子,见几个兄弟都聚在二伯崔浩的院子里,崔浩见他进门,就问:“五郎,这檄文是谁写的?”
崔邺不答反问:“这檄文怎么样?”
崔浩:“言似刀笔,字字刻血。”
崔邺不瞒着,说:“是谢家的一位娘子写的,谢家小郎君在书院被几位官宦子弟殴打,谢家小娘子去书院讨问公道,被夫子潦草打发,她写缴文想和天下学子问一句公道话。”
崔浩大赞:“谢家小娘子高才。”
崔邺又说:“谢家小娘子也就是五婶的侄女。”
崔浩眼里都是赞赏,崔邺嘱咐:“毕竟是小娘子,不好闹大。长安十二个书院,是圣上当初一一题匾,教天下之道,辩天下之理。而今书院官宦子弟结党成风,我学问虽一塌糊涂,但也瞧不上书院里那帮闲散子弟。”
当今圣上自乱世立国,驱胡人,教王化,才堪堪安定十年,正是民生困顿的时候。
西北的胡人还在虎视眈眈,伺机南下反扑。
崔邺来的这里的机缘是因为崔五郎不愤父亲偏袒,带着两位兄长去任上,将他们母子四人留在家里。策马出城去追,出了城就从马上栽下来了,他来了后养了几个月,闭门不出,《风物志》研究了很久,才认命他来到这个鬼地方,真的不回去了。
他身边就留了两个人,一个婢女一个随从,婢女原本叫如意,他给改名叫清华,为了纪念他的来处。随从年纪不大,常年习武,但是人并不壮硕,性格有些耿直叫五书。
后来他散了院子里的人,只留了两个,院子里洒扫的人都是卢氏院子里的人。就这样卢氏都觉得惊天动地,以为他受了大刺激。
人多眼杂的地方,一个长在庭院里的公子哥,一举一动都躲不过人的眼睛,所以这两年他一直往返在河西一带,谎称去凉州看父亲,其实不过是他跟着商队去了玉门关外。
崔浩只知道他性格疏朗,一直奔波在河西道上。并不知他这两年他已经穿过甘州、肃州,最远到过沙州边缘。
8. 八 檄文
崔浩正色:“小娘子字字诛心,直指世族,文采颇为老道,毫无青涩之感,可惜是个女子。”
崔邺赶紧说:“她也幸亏是个女子。”
她要是个男子,惹恼了她,可就不是一封檄文的事情了。他算是看开了,就谢奚那个脾气,也是个赶捅天的主儿。
不过一日,那封檄文在长安城的书院里大肆传阅。
新朝才安定,前朝世族沉疴已久,民不聊生。国祚可灭,世族不倒。
圣上这几年有意剑指世族,可又怕国基不稳,迟迟不敢动作。
陆益之开年后并没有去书院,一直跟着祖父陆温,修缮前朝的《善民百计》,午时陆文之拿着那封檄文回来直奔陆温的云鹤院,见陆益之也在,顿了顿,将檄文拿出来给陆温说:“今日在馆里都在传阅此文。”。
说着将檄文递给陆温,陆温看了很久,一直默不作声。
陆益之一身黑色的圆领袍坐在一边,停下手里誊抄的笔,眼神询问陆文之,陆温问:“何人所作?”
陆文之为乐这份缴文,整整打听了一日。
看了眼陆益之,道:“谢家那位和三弟定亲的小娘子。”
陆温略有些惊讶,将缴文递给陆益之,陆益之迅速的扫了一遍。
真是言辞老辣,字字诛心。
他对谢奚的印象几乎没有印象,只记得谢家曾经送来过一张画像,一个养在苏州的小娘子,乳名雀奴。
这檄文却丝毫没有江南女儿的婉转,浑然大气,气势磅礴。这文采等闲男子比不上。
陆温问:“都有哪些人在看?”
陆文之老实答:“长安城里的书生,尽数都看过了。”
陆温像是轻轻叹了声,说:“真是,后辈不可估量。”,说完又笑起来,看了眼陆益之。
陆益之在长安城的儿郎中也是翘楚,陆老对这个孙子颇骄傲,看了檄文后,却淡淡的有种羡慕别家出息子弟的遗憾,若是自家儿郎有这等魄力,陆家可保两世荣耀。
又一想,那小娘子是自己定下的孙媳,只觉得是缘分。
陆益之一身黑,显得人格外的清亮,问陆文之:“可知道缘由?”
陆文之曾见过那个一身男装的谢奚,知道三弟和陈家小娘子之间的情谊,难免有偏爱之心,道:“去年年底谢家生意出了事,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