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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退散 褪尽铅华第6部分阅读

    小妾退散 褪尽铅华 作者:肉色屋

    一个叫好,一群人开始跟风。

    苏子默默望下台下端坐的老公,此刻他风清云淡喝茶很惬意。

    还记得当日,苏子跟老公提出这些促销手段的时候,本是提议将这些没用的黑布直接当地毯铺了——

    当时那素来穿衣品位就很讲究的林少伟一戳老婆的头,“这世上还有一种衣服,叫做打底衫。”

    思及此,苏子对林少伟微微一笑,林少伟将茶杯一放,手指敲打着桌边。

    存货和供货问题解决了,但是苏子在林家的地位还是个麻烦事,林少伟的这篇论文还不能算是完美,因为他还有一个议题没有得到答案。

    本着论据要充分利用的原则,闷马蚤教授对“打底衫”的利用还没有结束。

    今早来接京城贵宾的时候,林少伟故意把管家段瑞派到大院客栈指挥,亲自出马去接客人。这等安排,除了表示对京中大户的尊重,也是为了能“借一步说话”。

    此刻,那收了他好处的某人,应该上台来了。

    林少伟朝主宾桌子点了点头,一个京城来的大户会意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拱手,“林老板,你这夜姬的点子想的真是绝妙,我在京多年也跟不少布匹成衣商家打过交道,这么个穿法还是头一次。”

    林少伟起身还了个礼,故意在全家女宾面前极大声的说,“全因林某和京中苏家有合作,你可能知道,这苏家的金银细软是专门供给皇家的,品质自然有保证。我林家的成衣搭配苏家的首饰,就好比我和我夫人,是珠联璧合。”

    “好一个珠联璧合,说的好,说的好,各位,我们都是苏家的老朋友,现在苏家和为安第一大户的林家既然是这么好的关系,我们也自然可以放心,以后的生意场上,还可以多多往来啊——”

    被这个托儿一忽悠,又白拿了不少布匹首饰,京城大户们自然也要给足面子纷纷表态。

    无一例外是称赞苏林两家联姻的明智之举。还有人来向老太太贺喜。

    苏子只是保持着一贯的冰山容颜,而林少伟也是笑而不语。这一对,真乃珠联璧合。

    闷马蚤都能马蚤到一起去。

    为安城的八卦永恒的主题就是林家,只是最近的风向标惊人的统一。

    城门口守大门的说,“滋滋,你们是没看到那天林少追妻的场面,那个凄美壮丽,跟戏词里说的似的——”

    大院客栈的伙计说,“林少娶了个好女人啊,能内能外。什么?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屁!我亲耳听见林少对他夫人说我爱你——哎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矫情!”

    林家商友说,“看看林家请来的都是什么人,看看人家那气势,你能说个不服?我听说啊,这都是大夫人一个人搞起来的——你也想娶这么个老婆?呸,你叫林少伟么?你不叫!不叫就别做梦了您!”

    林家庶族说,“别的不知道,囤货确实都卖出去了,不仅卖出去了,还有盈余。怎么卖出去的?——想这个没用,你还是研究怎么娶个有钱有智慧的老婆比较靠谱。”

    林教授的这篇论文可以结题了,年关过了,苏子在林家的地位也坚强若泰山无可动摇了。

    满世界都知道林苏两家联合,整个京城的新增订单都冲着这个单薄的女人苏子而来,这个时候,追究苏子的“j情”,就是和林家的买卖过不去。

    老太太就是再不甘,这件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便罢了。

    可是不是谁都像老太太那般明事理的。

    譬如说,三姨太语嫣。

    “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她是康儿的主母,她怎么教训康儿我们只能听着,不敢多嘴,可是她偷男人——”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青楼出身的语嫣虽然进门五六年,还是改不掉那粗俗的语言。

    “她——就这么算了么?”

    “不算又能怎么着,你能像她那样说请人来就请人来,凭一张嘴就把所有的囤货卖出去?你可知道上次少伟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的苏林联合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个时候把她撵出去会对我们林家有利么?”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祭祖以后,相公特别向着她。”语嫣推了推一直在身边不语的余韶可,“自那以后,相公就没来我这儿过夜,你呢?”

    余韶可低眉低眼的搪塞,“我恰好来红。”

    “来红能来半个多月?”语嫣不依不饶,余韶可咳嗽两声,“可能是相公一直在和姐姐商量请京中客人来为安的事儿吧——”

    余韶可和语嫣眼神一个互换,彼此都明镜一般知道,一个男人身子在你这里,心可以不在,而连身子都不在的时候,这事儿,就危机了。

    “少伟,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跟你说说苏小姐的事儿。”

    老太太到了很晚的时候才把儿子叫了过来,总觉得儿子一抬脸露出的神色,从一只羊变成了一只狼。

    是她的错觉么?

    “您说。”林少伟微微笑,气势凌人,这般气势老太太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

    还以为他从良了。

    “你和苏家关系好,所以你和苏小姐感情也不错,这个我知道。可是你这些日子一直都泡在她那里,外人知道了要说三道四。”

    “娘,你错了,是我和苏子感情好,所以才和苏家联合。”林少伟稍顿了一顿,让老人家有消化吸收的时间。“至于我爱待在谁房里——”

    老太太向前倾身,看着儿子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是我的事。老太太觉得那些女人们屋子里冷清,不如你们几个搬到一起住好了,那才热闹。”

    林少伟!你是想气死你老娘我吗!!!

    老娘!你不让我去找我老婆是想憋死儿子么!!!

    林少伟和老太太目光电光火石噼里啪啦,谁都没说一句,谁都在试图用眼睛杀死对方。

    门边轻敲三声,老太太和林少伟同时扭头,苏子斜靠门边,抱臂而立,风情万种,顾盼生兮。

    “娘,打扰了,少伟,我们可以回房了么?”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林少伟什么都没说只是哗啦站了起来小猫一般被苏子牵了出去——

    “苏小姐,做人心胸要宽大,你要学会怎么和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老太太声音横空出世。

    苏子站定,慢慢转身,歪一歪头,噗哧一笑。

    “老太太,昨个儿老太爷托梦给我,叫我烧几个纸扎的姨太太给他送下去解闷。我说了,老太太不乐意。看来,我错了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嘴唇都在颤抖。

    “老太太,我要不要给老爷子烧呢?”

    苏子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她,这一句,应当会给这封建社会中的传统标兵妇女一个质的冲击。

    苏子慢悠悠的说:

    你跟姨太太都斗了一辈子了。

    现在你儿子和姨太太的儿子又开始斗。

    还没够么?

    老太太,您老人家,也曾经是一个正妻啊。

    老太太久久没有回话。

    苏子嫣然一笑,

    那我们回去休息了哦,娘。

    这怕是苏子第一次叫她娘,老太太只挥了挥手,跌坐在自己的大藤椅上,按着太阳|岤陷入了沉思。

    “我做错了什么啊——”

    走出好远,夫妻俩还能听见宁静的小院中传来老太太的自问和叹息。

    夫妻俩相视一笑,苏子轻声说:

    您只是选错了训话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彪悍的夫妻吧

    别说这样的男人已经绝种了,不用您说我也知道

    别说如此的爱情完全是想象,本文就是一个美丽的扯

    现实已经太无趣而绝望,所以就和我在yy中寄托吧

    阿门

    逼供

    大白天的,语嫣手悬在半空中,做观音洒水状,不知道的撞门进来,还以为她入魔了。

    她只是在仔细观察自己的玉镯子,恨不能每一丝纹路都刻在心里。

    这可是她的命脉。她语嫣,除了屁股扭得好看点,到底有几斤几两本钱,她自己也明白。

    床上康儿还在午睡,因为林少伟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来了,康儿开始黏着她,公然霸占了大床。

    语嫣重重的一声叹息,阳光碎在玉镯子上,甚是斑斓。

    多像女人的光阴。

    想当初,她也是白玉一般的女子,进了青楼,好不风光。

    她一点都不恨老鸨,也不很那些恩客,毕竟是他们给她一条活路,让她可以比一般女子过的更加殷实。

    她感激他们。

    她一向是个世俗而现实的女人。

    她本不是为安人,她能来到为安,全靠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许诺让她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姨太太,而不再是被人包养的歌姬。

    那男人带她来了为安。

    改了个名字,叫做段瑞。

    午后林家很宁静,少伟外出跑业务,老太太并二姨太余韶可和几个丫鬟去挑过年做新衣用的新布料,那个下堂妻又在烧香拜佛。

    只有三姨太语嫣在百无聊赖的对着玉镯子长吁短叹。突然,跟后门相通的院子小门传来熟悉的三声敲门,语嫣一个激灵,竖起耳朵再次确认了这三声,神经质的转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儿子,踮起脚尖推了门出去,拉开一道大门缝,顺着往下看,看到那悬挂的一块玉佩,一个瑞字,才拉开门。

    “白天你也来,被看到了怎么办?”

    “我检查过了,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大夫人在后堂。”段瑞闪了进来,不自觉看了看屋内康儿熟睡的样子,“这几天少爷都没过来?”

    “没来。”语嫣说着就要把镯子拔出来,段瑞知道语嫣这只是做做样子,让她把这身家性命给摔了,她才舍不得。

    “别闹了,他也不在,你闹也只是给我添堵么。”段瑞按住语嫣的手,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眼神交汇,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没想到进门五年,一路太平,却现在开始受气。也不知道那鞭子抽的是苏半仙还是我了——”语嫣转过身,将门推紧,“这算哪门子事。”

    “看来我们小看了她,她毕竟是苏家的人,没那么好拔掉。”段瑞没有跟语嫣走进院子,身子抵在门上,从袖子里套出几块布料小样,女人嫣然一笑,“你还真周到,怕外人进来——”

    “就势一跪,全当让三姨太您挑选布料。”段瑞微微一笑,在林家当管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不在话下,心有七窍也是必须的。

    他只需要把其中的一窍分给语嫣就成了。

    只是这个女人,怕是一分都分不得给他。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没人知道他谜一般的过去,就像没人知道她这个歌姬在扎根为安之前早在别地就起了炉灶。

    就像没人知道,语嫣那所谓的开红夜,被开苞的那女人,并不是她。

    就像没人知道,那一夜林大少爷的醉酒,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就像没人知道,那个时候语嫣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滑脉。

    康儿是语嫣八月“早产”生下来的,她的开苞夜是林子业送给林少伟的“礼物”,这以后也一直只接待林少伟这一个恩客,这一点全为安都知道。

    于是八个月后,语嫣抱着林家长孙进了门。

    那个时候,她头上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一个终日拜佛很少给别人一个好脸色的女人,还有一个终日微笑对谁都温柔可亲的女人。

    据说,他们一个是林少从京城请回家的神仙,一个是他硬从别家院子扭下来的青梅。

    京城的叫做苏家,语嫣没听说过,天高皇帝远,不碍她的事。

    青梅来自姚家,为安从前的首富,语嫣也没有听说过。

    不过她依稀记得,段瑞的本姓似乎就是,姚。

    段瑞毫无顾虑的从院子里出来,当头碰上了这院子唯一还睁着的一双眼睛。

    大夫人,苏子。

    “段管家。”

    “大夫人。”

    “依礼该这么叫么?”

    “总不能叫您——下堂夫人吧。”段瑞仰起头又马上垂下,“大夫人饶奴才嘴贱。”

    “哪里,前几天大院客栈那活儿,劳您忙里忙外的。”

    “是大夫人操劳,林家上下都记着您的好——”段瑞就势从袖口掏出那些碎布小样,“方才给三夫人送去了小样,挑过年的衣裳布料,正要去您屋里呢,在这儿碰上了,正巧。”

    “哦。”苏子一撩那几块碎布料,“都挺喜庆的,和几位妹妹不重样就好。”

    “是。”

    多说多错,段瑞正要倒退着出去,却是被苏子一声叫住。“段管家,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不知道你有没功夫?”

    “自然,听大夫人差话。”

    “那——”

    “大夫人,不回您屋子说么?”

    苏子冷冷一笑,“这院子里,墙里墙外,人墙人后,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听得清楚,我听得糊涂。既然都是一团浆糊,我不怕外人说三道四,难道你怕?”

    “奴才——”段瑞瞄了两眼这说得不动声色的苏子,往常她虽说也是嘴尖心气高,却不见得这般精明,这些日子怎么越来越从仙变妖了?“奴才没什么可怕的,大夫人您尽管问。”

    “你收了苏家多少好处。”

    “奴才听不明白。”

    苏子叹一口气,“段瑞,我差你去送信,信到了苏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苏家来人看我,也指名道姓叫你去接着——你若不是已经和我苏家勾搭上了,以我姐姐的那性子,你蹲下来当墩子,她也怕脏了鞋。”

    段瑞心里一紧,这苏家小姐平日只顾烧香拜佛,原来是一切看透。

    “谢大夫人打赏。”

    “既然拿了苏家的好处,你不能里外装人。你去语嫣院子里走动,还备了这一招——”苏子一拽那些碎布料子,“明明是老太太和韶可去铺子里亲自挑,何来的你亲自送上门来让语嫣过目?”

    你这算是越级还是送货上门啊你?

    苏子点到为止,“你去做些什么,我知道的很。你之所以帮我送信去苏家,怕是盼着我早点离开林家。”

    “夫人说笑。”

    苏子又靠近一步,“是不是说笑,你最清楚。老太太今天只带了韶可一个人去铺子,是因为我跟她说了,今天我要亲自带语嫣去铺子挑料子,把康儿的事说清楚,解开心结。”

    段瑞头皮发麻。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这般罗嗦,害我在这里恭候了大半天。你可知道你已经耽误了我们出门的时间了?”苏子站直了身子,“段瑞,我现在就去找语嫣出门去,去备车吧。”

    段瑞一愣,这女人实在古怪,让他云里雾里。

    “奇怪我为何将这些本该烂在肚子里的话儿摆明了跟你说么——”苏子挥了挥手,表面上是遣他去备车,嘴上跟的却是,“你还不够让我嚼舌根的,我敢明着说,就干明着做。”

    那手势明白的在说,这条大道是老娘开的,你再给我玩无间道,我直接把你踢下道!

    段瑞恭敬的回了一句。

    “奴才这就去给您备车。”

    林少伟在铺子里呆着发慌,自从大院客栈那档子促销活动以后,林家的坏账都一次性解决了,各铺子都是新人新事物,本分的像兔子。林家上上下下都被他大换血大换岗,连终日赖在林家的林子茂也被他派出来实习了,眼下这流氓兔正和账房问东问西一无无知。

    这也帮了林少伟的大忙,因为流氓兔问的那些财务入门知识,他也是第一次学到。

    一边喝茶一边补课,未尝不可。

    穿一行爱一行,以后穿回去也算是双学业了。

    这日子过了大半,林少伟开始张望,昨夜早已谋划好了今日的“活动”,这个时候,该是苏子带着语嫣来铺子的时候了。

    比预计的晚了一些。

    莫非苏子出了什么意外?不应该啊——

    他已经把老婆大人的台词儿都准备好了,以老婆大人那么聪明智慧,还有那张巧嘴——

    林少伟又瞟了一眼林子茂,为了给她创造最佳的“逼供”条件,他连兔子都牵出来了。

    莫非老婆大人装烧香拜佛不甚睡着了?这倒是有可能。

    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屁颠屁颠来了,林少伟总算放下一颗心,满脸笑意冲了上去,那马车停的也急,车夫还没拉好缰绳,布帘子被一把掀开。

    一个黑影迅速火热的扑入林少伟怀里。

    “少伟——”

    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少伟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少伟满脸黑线。

    大力拽开怀里的人儿,林少伟低沉着声音问,“怎么了?”

    “我嫖去了。”

    面前的那个人儿,吴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

    正是这时,林家马车也到了,苏子端坐在那里,帘子撩开一分。

    “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苏子在林家基本上算是站住脚了 接下来就到了斗小三的第一个环节鸟

    嘎嘎嘎

    宣布一下 蘑菇点点滴滴成为本文主要配图哦~~

    还有 本文结束日更时代 以后一周45更 都在2w字以上就对了 你们不会就此离开了吧

    其实我速度真的挺快的

    另外 这个留言和收藏数一比 我才发现我进入侏罗纪时代 乃们这些霸王龙

    情报

    您——确定——要在这儿说?

    吴关伸长了脖子看看这张八仙桌围坐的三方来客。

    正对面,是一脸木然的林少伟,左手边,是一脸木然的苏子,右手边,是一脸木然的语嫣。

    虽然都是木然,含义各有不同。

    林少伟微微点了点头,吴关咽了口口水,搓着衣角,声音有些颤:

    那个——这个吧——男人们——总是爱寂寞——你也爱寂寞,哈,哥,要不怎么会蹦出个三姨太——

    语嫣狠狠瞪了他一眼,林少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苏子开了口:说重点。

    是是是。

    吴关擦了擦汗,谄媚的说,“大夫人您说的对,重点,重点,重点就是我去外地,小地方小地方,然后去了家青楼——遇到了个人。”

    “是少伟的女人?”苏子不耐烦的一句话带到主旨句,吴关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少伟。

    这个时候语嫣沉默着,沉默的反常。

    她这种咋呼的脾气,听到这样的内容,为何会…如此沉默?

    “那个女人叫做芭蕉。”

    语嫣拿来捂手的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苏子瞄了她一眼,故意没有理会她,继续追问吴关,“那女人怎么会认识少伟的?”

    “这都怪我,怪我,我这真的是初犯——”吴关颤抖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竟然和林少伟佩戴的一摸一样,也是一个林字。

    “这——”林少伟阴沉着脸。

    “出门在外,总得有防身的——是吧?”吴关笑眯眯的说,“怕贼怕匪,您林家不仅是为安首富,在外面也有名声的——”

    “你就拿着这个去骗吃骗喝上妓院?”林少伟转动着茶杯,声音冷冷的,吴关缩着脖子,“嘿嘿,要不是这样,也不能碰上你的老相好——”

    混账!

    林少伟坐直了身子,低声说出口的两个字掷地有声,吴关吓得手一哆嗦,苏子不紧不慢不急不慌的说,“这也都不好说——”

    过去的林大少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苏子撇了林少伟一眼。

    林少伟不动声色的接收了老婆的讯息。

    不会让我给那个裤链没拉紧的家伙买单吧——

    “那个芭蕉一口咬定曾经伺候过您——还记得你的玉佩——”吴关将那伪造的林字玉佩在林少伟鼻子前晃来晃去,“她还说带你去的人也是林家的,赏了很多钱——这都五年过去了,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五年。青楼。礼物。

    林少伟和苏子相视不语,彼此心里都升腾起了一个名字——

    语嫣?

    两人谁都没看她一眼,几乎同步的端起茶杯喝茶,气氛一度诡异的冷静,下人蹭过来低声问,“要打扫一下么,少爷?”

    林少伟看看苏子,“回去?”

    “不,”苏子放下茶杯,突然牵起语嫣冰凉的手,“妹妹,挑料子。”

    “怎么,听到什么风声了?”

    林子业埋头和段瑞咬着耳朵,段瑞趁着夫人们都出去的空当一溜烟跑出来找到了林子业。

    “我怀疑苏子已经知道我们的勾当了——”

    “什么意思?”

    “我中了她的套子——她故意把语嫣留下来等着我上门去找她。”

    “哦。”林子业拍拍段瑞的肩,“没什么,大不了就说你和她有私情,但是涉及康儿——”

    死不承认。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林子业从怀里又掏出些银子,“你先拿去用,林家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

    “谢了。”

    “谢什么,让你堂堂姚家最后一根苗潜伏在林家院子里伺候人,一装奴才就是五年。”林子业语重心长的说,“难为了你。”

    “谁叫我们生出来就是庶子,若不是嫡族灭了,还轮不到我来替姚家出什么气。”段瑞揣起银子,“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林少伟。”

    “那天街上——我看你给他跪下了——”

    一丝笑意浮现在林子业嘴边,却凝固在段瑞脸上。

    “他让我想起了林老爷子,虽然林少伟灭了我们姚家,林老太爷待我不薄。”段瑞抬头安抚了林子业一通,“我愿辅佐林家,却不愿认仇人为主,所以才投奔了您呀,子业兄。”

    “好说。”林子业狐疑的看看段瑞,“好说,好说。同命相连,同命相连。”

    两个人各自喝了几口闷酒,段瑞回府的时候,老太太并二姨太已经回来了,段瑞推脱是感上风寒,去喝了药酒,正好还带着酒气,也就蒙混过关了。

    晚上时候,林少伟照例奔苏子屋子去了,这天是她来红的日子,不能近身,两夫妻也没有滚床单的兴致,就这么对坐着,将穿过来之后这零零总总的信息都整合在一处,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林子茂说,林子业带着那位林家大少解闷喝花酒,买下了语嫣的开苞夜——那康儿,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语嫣就这么挺着大肚子嫁进来了。我问过春喜,康儿是八个月早产生下来的。”

    “这么说,假设康儿不是林家长孙,也就是说语嫣早在那什么狗屁开苞夜前两个月就怀上了——我靠,她圣母玛利亚单体受孕啊!”

    “那是雌雄同体。”苏子一推老公,捶了一拳,“拜托你,正经点。”

    “我判断——一定是原来那个林大少喝酒喝得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个雏儿——”

    “你是男人,你告诉我,你干都干了,这还分不清么?”

    “…说的是…”

    苏子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有病的吧,这么滥情的身。”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林少伟眯着眼睛看着苏子,“实在不行你找个清白的男人做了,然后我蹦出来告诉你那是我好了——”

    “对啊——”

    “什么对啊!”林少伟就势压倒苏子,苏子一把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子业送给你开苞的雏儿,根本就不是语嫣,是今天吴关口中的那个芭蕉!语嫣早就跟别人了!你这个绿乌龟,替别人养儿子。”

    “你说什么?”

    林少伟的大手不安分的伸入她的亵衣,苏子猛地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林少伟的鼻子又一次被老婆光洁溜溜的额头撞的扁平。

    “老公,今晚你去语嫣房里——吧…”

    苏子声音越来越小,扮了个鬼脸,讪讪一笑,因为林少伟已然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你再说一遍。”

    苏子摸了摸老公的头。

    “乖,去小三儿那里睡。”

    “那——你呢?”林少伟看着老婆笑的猥亵,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排着队往下掉。

    “我,蹲墙根,偷听。”

    林少伟提着语嫣门外的灯笼大步流星进屋的时候,语嫣迎出来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像个女鬼。

    林少伟倒退一步,“三儿?呃,不…语嫣?”

    语嫣扶着门廊发呆了好一阵,“相公…相公?相公!来人啊——”

    林少伟灯笼一丢,烛光灭了,黑暗之中捂住了语嫣的嘴巴,“叫什么叫,我又不是贼。”

    门外墙根偷听的苏子磨着牙,好呀,林少伟,进去三秒钟不到你就把亮儿掐了,你就那么急迫?

    “不是,相公,我惊恐,不,惊喜。”语嫣从林少伟的巴掌缝里挤出这么几行字,然后头摇的像拨浪鼓。“相公,我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能伺候您。”

    “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前几天老太太埋怨我对你们不够关心。”

    “多嘴。”

    “啊?”

    “哦,我是说,娘真有心。”语嫣一个转身将林少伟旋入屋子里,眼睛飘向窗外,“门好像没关紧,我去去就来。”

    本来被语嫣那浓浓的熏香弄得有些头晕的林少伟听了这句话像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这要是让语嫣一脚出门被苏子绊个跟头,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我去,你小心受风。”

    语嫣的声音小小软软的,苏子听不真切,林少伟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惊雷,不闻前因的苏子听到林少伟这么一句,更是开始摩拳擦掌。

    好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挺会疼人儿的么。

    “不,相公,我去。”

    “这里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不要逼我强来——”林少伟霍的站了起来。

    墙根处的苏子也霍的站了起来,叉着腰,头上都快长犄角了。

    好啊你个林少伟,你果然穿了个下流的身子!你以为老娘我真的就不敢闯进去了?还要强来?

    “相公——”语嫣拽住林少伟的衣角,苏子也正要去推门,就是此刻,就是那时,就是这阴错阳差的一幕幕里,出现了一只手——

    半夜三更。

    拍了拍苏子的肩。

    鬼啊——————————————————

    苏子的声音宛若出谷黄莺。

    事后人们都说大夫人堪比打鸣的三黄大公鸡。

    那人是段瑞。

    半夜三更,来找三姨太。而或三姨太要来找他。

    可这谁都说不清。

    林府传播的版本是,少爷去三姨太屋子里过夜,大夫人打翻了醋瓶子,蹲墙角,被管家段瑞撞了个正着。

    为安城开始流传一个广为人知的秘密。

    大夫人苏子,她是个偷窥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十月围城 好难过 感觉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ps 谢霆锋的演技真的越来越好了咩 我爱拉车的小四

    最近评评和花花开始多了些 可是还是比收藏少好多咩 我正争取反超

    敌人

    要过年了,林少伟说要去办年货,今年哪儿都不去,去了一个小城,屁大点儿的地方。

    老太太颤悠悠问了句,找什么去,非要去那么个地方。

    林少伟只是微微一笑,眼角不经意瞟了一眼三姨太。

    芭蕉。

    芭蕉?点水驱鬼么?

    老太太一愣,林少伟再多一个字都不肯讲,几个女眷并丫鬟相互打量,唯有苏子依旧半仙儿一般伫立站好。

    人虽在余韶可和语嫣的下手,气势绝不输人。

    于是上路了,没带着段瑞,倒是带走了吴关。

    于是,三姨太必须把这消息传出来,叫林子业和段瑞想办法抢在林少伟前面转移了芭蕉。

    可惜,林少伟这一走没带着苏子也是有理由的。

    自林少伟出门后,苏子就和橡皮糖一般,如影随形,寸步不离语嫣。

    白天,借着来看康儿的名义,赖在三姨太大院就是不肯动窝儿。若是语嫣稍微露出一点点赶客的姿态,苏子就开始抹眼泪。

    “妹妹,果然是嫌弃我是个下堂妇——罢了——罢了——罢了——”

    每一声“罢了”,都配合一眼幽怨,极冷。

    让语嫣浑身发抖。

    晚上,苏子会间歇性出动,什么都不做,就是在语嫣屋子外“散步”。反正她已经落得个“偷窥狂”的名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语嫣门外常驻了。

    语嫣也不明白这苏子怎么来的那么多精力,门外就看见她来回溜达,准时准点。

    她哪里知道,值夜班对于苏子这酒店经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那神经早就锻炼的说醒就醒说睡就睡。

    她就是个核武,目的就是威慑。

    就算她不出现,段瑞和林子业也要畏惧三分不敢贸然前来。

    三天后,林少伟已经到了芭蕉所在的小城吴城,而语嫣仍旧是被苏子二十四小时盯梢,瞪眼干着急。

    “吴关,你说的那位芭蕉姑娘,在哪家楼里?”林少伟一进吴城就开口问,吴关讪讪的笑着,“林大少,不急啊,这大白天的,人家都补觉呢——我理解你的心情,晚上哈,晚上。”

    林少伟瞥了他一眼,“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你太爱开玩笑了——少伟——”吴关拍拍他的肩膀,“有了芭蕉,还用找住的地方?美人在怀,暖玉生烟,一觉睡到大天亮——”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现在就去拜访这位芭蕉姑娘,你告诉我方位和名字就好。不找客栈也好,太阳落山之时,我们约在这里等。”

    “哈?你不过夜?”

    “你要过夜也可以,那你就自己付路费吧。”林少伟一眼看穿了这小蛇的七寸,轻轻一捏,他就吐信子了。

    “等,当然等,一起来的一起走,好兄弟好兄弟。”吴关手指向南边一指,“城小,四方,南边一条大道到底,轻芳楼就是。”

    林少伟从怀中掏出点银票,拍给吴关,“你要玩点什么自便,我日落时分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轻芳楼,确实安静的很,这夜里灯红酒绿的繁华之地,半天如墓地一般。

    飘出来的也不是美人,是女鬼。

    敲门,儒雅,没人搭理。

    叫门,温柔,没人回应。

    推门,用力,没人…推的开。

    林少伟皱起眉头,绕着院子转了三圈,然后憋足了一口气,大喝一声:

    着火了——

    这是苏子教导他的,遇到万事喊着火,119永远比110来得快。

    门果然开了,老鸨探出半个脑袋,“喂——你——来勾搭哪位姑娘的?”

    …

    看来这招早已用烂。

    “您可是这楼的妈妈?在下为安林某人,来找一位芭蕉姑娘。”

    “奇怪了,芭蕉坐地儿生在这里,从没去过为安,怎么三天两头的有为安来的找她…”

    “敢问除了为安一位吴关公子来过,还有什么人来过么?”

    老鸨斜了他两眼,哼了几声,林少伟会意递上银票,老鸨这才继续冒气,“吴关不认识,前些天来了个林公子,也挂了你这么块玉佩。”

    林少伟低头看看自己那林字玉佩,无奈摇摇头,“除了此人,还有谁么?”

    “还有——还有就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您这么久远的事都记得?”

    “记得——一次赚了一千两,做鬼我也记得。”老鸨得意的说,“一千两,你见过那么多银子摆在你面前么?我告诉你,我见过,就一个姑娘,还不是个雏儿,买了整整一千两——”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老鸨警惕的问,林少伟耸耸肩,“不瞒您,我们林家有位夫人叫做语嫣——”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似乎有了点反应,但是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了。

    “她为林家生了长孙。”

    老鸨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冷气逼的。

    “林少爷知道语嫣的出身,但是毫不介意,相反,他一直想捐点钱给这位妈妈,表表心意——当然,不知道——是不是您?”

    林少伟向后一让,以退为进,“当然,空口无凭,您现在也听我说了原委,硬应下来也未尝不可。”

    “哎呀,天大的误会啊——”老鸨一听拉住林少伟的衣袖,“这位公子啊,我真的就是你找到那位妈妈——你可要信我,我方才说的那个值一千两的姑娘,就是语嫣啊!”

    “空口无凭,五六年前的旧事,我也无从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

    “怎么无凭无证,我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老鸨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未曾察觉林少伟露出那难以觉察的笑意。“我不是说了么,芭蕉也和为安有缘,五六年前走运的不仅是语嫣,还有芭蕉这丫头——她的开苞夜,就是一个为安人买去的,语嫣这档子买卖她清楚地很,等她睡起来了,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么?”

    “哎呦,您真爱玩笑,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人来人往的,又是只来过一次的恩客,喝的醉醺醺直接抬进了屋子——我哪里记得清啊。”

    林少伟又追问,“那你说的物证?”

    “我这里有语嫣当初赎身的凭证啊——”

    这有个屁用,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妓女。

    全为安城都知道。

    等等,赎身?

    林少伟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语嫣早在吴城就被人赎身出去了?”

    “自然,一千两啊——”

    “当真?”

    “当真。”

    林少伟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语嫣在吴城就已经不做这个行当了,何必要在为安重操旧业,还要全为安都知道他林少伟是她唯一的恩客?

    那替她赎身的人,又是谁呢?

    “妈妈,问一句,您可否知道当年替语嫣姑娘赎身的人是谁?”

    “这个我当然记得清楚,全名不知道,只记得那公子,姓姚。”

    七八年前,林老太爷去了,嫡族氏族闹分家,林大少的青梅竹马余韶可嫁入为安首富的姚家。

    七八年前,为了巩固嫡族势力,林大少违心娶了京中大鳄苏家的女人苏子。

    六年前,林大少一手搞垮了姚家,将心上人夺过来做了二房。

    五年前,林大少和林子业来吴城吃花酒,买下了芭蕉的开苞夜。

    五年前,语嫣来到为安重操旧业,认下了芭蕉那夜的帐,确有身孕在身。

    五年前,林大少成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