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舞,情一诺第16部分阅读
忆风舞 情一诺 作者:yuwangwen
无保留的发泄出来,“让独孤翊带走我,为了知道谁要见我吗?!你见到了吗!知道了吗!知道我有个姐姐吗!知道我最想第一个告诉谁这个喜讯吗!是师父你!”
“丫头……”
她望着他,双手颤抖的捂上唇,泪水汹涌如波涛般狂涌而出,无助颤抖的肩如飘零落叶般萧瑟。她以为她够坚强,却没想到终於还是在他面前失控了。
他伸出的手,停驻在她的肩上方,想落却还犹豫,最后缓缓握起收了回来。
伤,如此沉重,顷刻间漫天弥地的扩散开来,消不去,化不开,满满溢溢,尽是叫人窒息的痛。
她再也无法以现在的脆弱面对他,一个旋身,正要逃离,却被他狠狠地拽住。
“丫头。”他留住她,扳过她倔强的肩,迫使她正对他。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从他身边轻易溜走,错过的,悔过的,一次就足够了。
第一百零三章
“相思散只有情意相通的两个人,才可以解。”他一语道破真相,在她这种情绪下,看来不能详细解释了,“这就是那天我问你的原因。明白了么?”
她泪眼婆娑的呜呜哭着,被他这一句‘情意相通’突然就止住了呜咽,“师父说什么情意相通……”
“还不明白吗,”他双手扣住她的肩,露出不多出现的焦急,“只有情意相通的两个人,才能解去其中一人的毒。丫头,不要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了,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痛楚带着甜蜜的震撼,直捣她脆弱的心脏,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承认,屏息凝神,睁着泪眼望向他,“那……师父呢?”
听到她的默认,他的眸中浮起雾气,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确定。修长的指颤抖的抚上娇妍,细细摩挲,所有的深情都灌注在凝视的她的双眸中,似要将满腹的情丝都诉说给她。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他的左胸前,让她感受狂烈的跳动,“小笨蛋,早在你懂得情为何物之前,这颗心,除了你就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了。”
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带着呵宠,带着哽咽。吹起的风,似乎都能将它掩盖,但又似乎狂风暴雨都无法冲刷它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它留在了她伤痕累累的心里,赶不去,也擦不掉。
这就是见面后反常的原因吗?可是之前的所有事情要怎么解释!
突然,她失控般地将粉拳接二连三的抡向他,“师父就是这样!总是算好了一切,然后看着它们一件件发生!你一定认定了我对你还有感情!所以才那么久之后才来找我!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你!一定是这样!呜呜……”
“丫头,丫头,你说岔了,”他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我知道你对我有情,但我却不知你何时会原谅我,我没有把握,我也会害怕……”
逐渐安静下的她,有些迷惘,师父对她的感情竟这么深么。
清灵绝丽的脸蛋,虽然泛着一丝虚弱的苍白,却仍不减因内心的而流露出的欣喜,她昂起小脸,仰望着他,长长的眼睫沾染了泪水,仿似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
他轻笑出声,激动中夹杂着疲惫,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傻瓜,除了你,别人都看得到,就只有你,认为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
脑袋轰的炸开,这个冲击比被他拒绝还要猛烈,猛烈的让她依在他身边,整整一个下午,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黄昏最后一丝余晖敛起,终将夜色染尽人间,亭中的两人,依旧静静相依,云淡月淡,风轻影斜。
几天过去了。
她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一次次地避开视线。
这就是奢望已久的幸福么?为什么如此的不安,如此的不真实。抚上胸前,那刻的急遽跳动似乎还残留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当时内心的惊和喜。
这一天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仿佛耗去了她一生的时间。
然而当幸福降临的时候,她居然退缩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害怕吧。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害怕,害怕得到他,害怕失去他。
爱总是会让人变得懦弱又多疑,曾经被伤的那么重,而现在,幸福又来的太快,不由得让人神经质的担心发生变化,若是重蹈覆辙,这颗残破的心,还经得起吗?
经历的越多,剩下的就越少。当她精疲力竭时,他站出来说永远,早已丢掉一切的她,拿什么去接受?
第一百零三章
“相思散只有情意相通的两个人,才可以解。”他一语道破真相,在她这种情绪下,看来不能详细解释了,“这就是那天我问你的原因。明白了么?”
她泪眼婆娑的呜呜哭着,被他这一句‘情意相通’突然就止住了呜咽,“师父说什么情意相通……”
“还不明白吗,”他双手扣住她的肩,露出不多出现的焦急,“只有情意相通的两个人,才能解去其中一人的毒。丫头,不要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了,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痛楚带着甜蜜的震撼,直捣她脆弱的心脏,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承认,屏息凝神,睁着泪眼望向他,“那……师父呢?”
听到她的默认,他的眸中浮起雾气,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确定。修长的指颤抖的抚上娇妍,细细摩挲,所有的深情都灌注在凝视的她的双眸中,似要将满腹的情丝都诉说给她。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他的左胸前,让她感受狂烈的跳动,“小笨蛋,早在你懂得情为何物之前,这颗心,除了你就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了。”
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带着呵宠,带着哽咽。吹起的风,似乎都能将它掩盖,但又似乎狂风暴雨都无法冲刷它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它留在了她伤痕累累的心里,赶不去,也擦不掉。
这就是见面后反常的原因吗?可是之前的所有事情要怎么解释!
突然,她失控般地将粉拳接二连三的抡向他,“师父就是这样!总是算好了一切,然后看着它们一件件发生!你一定认定了我对你还有感情!所以才那么久之后才来找我!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你!一定是这样!呜呜……”
“丫头,丫头,你说岔了,”他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我知道你对我有情,但我却不知你何时会原谅我,我没有把握,我也会害怕……”
逐渐安静下的她,有些迷惘,师父对她的感情竟这么深么。
清灵绝丽的脸蛋,虽然泛着一丝虚弱的苍白,却仍不减因内心的而流露出的欣喜,她昂起小脸,仰望着他,长长的眼睫沾染了泪水,仿似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
他轻笑出声,激动中夹杂着疲惫,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傻瓜,除了你,别人都看得到,就只有你,认为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
脑袋轰的炸开,这个冲击比被他拒绝还要猛烈,猛烈的让她依在他身边,整整一个下午,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黄昏最后一丝余晖敛起,终将夜色染尽人间,亭中的两人,依旧静静相依,云淡月淡,风轻影斜。
几天过去了。
她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一次次地避开视线。
这就是奢望已久的幸福么?为什么如此的不安,如此的不真实。抚上胸前,那刻的急遽跳动似乎还残留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当时内心的惊和喜。
这一天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仿佛耗去了她一生的时间。
然而当幸福降临的时候,她居然退缩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害怕吧。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害怕,害怕得到他,害怕失去他。
爱总是会让人变得懦弱又多疑,曾经被伤的那么重,而现在,幸福又来的太快,不由得让人神经质的担心发生变化,若是重蹈覆辙,这颗残破的心,还经得起吗?
经历的越多,剩下的就越少。当她精疲力竭时,他站出来说永远,早已丢掉一切的她,拿什么去接受?
第一百零四章
如果他问,什么让她退缩,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那场告白。
他说,会用余生去爱她,去宠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她,等她放下过去的伤痛,接受他。
这样的告白,太美,美的像神话,在梦中都没有梦过如此美的场景。
然而,这样梦幻般的幸福,最终真的会属于她吗?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注定是被人等的。
许久以前,她是那个注定等别人的人,而现在,她是那个被等的人。在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开口,便注定了谁最后的失败。第一场游戏中,她败的一塌糊涂,现在开始的第二场游戏中,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会让他等多久?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原以为,只要爱了,便能克服一切,谁知道在伤痛面前,却无能为力,
缘起缘灭,缘深缘浅,她控制不了,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快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同时学会信任。
他们之间再也经历不起任何猜疑和误会,既然要相守,她就要有足够的把握和自信去面对以后的变故,她不想,也不能让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再次与她擦肩而过。
自那天起,房中那张曾经让他们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的床消失了,她又回到了温暖的怀抱,依如往昔的相拥而睡。
她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新的小毛病,那就是发呆,每晚躺在床上,就会盯着房梁发呆,天天如此。
他问她怎么总是望着房顶出神,她就俏皮地眨眨眼,说,在数他对她的不好,以后要一一的‘还’给他。
然后他就摸摸她的发,只是笑,笑的黯了花色,黯了月光。
那个令人眷恋的避风港,久违的感觉让她心酸,习惯了在半夜笑着醒来,然后看看眼前真实熟悉的面容,这才钻到他怀里安心的睡到天亮。
这样的关系虽有些不明不白,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很安心,至少,她和师父又回到了从前,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她是安心了,殊不知他每天承受着怎样的惶恐。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触手可碰却又遥不可及,他只能将所有的担忧都埋藏在心底,只为她能安心而没有负担的留在他身边。
无影还会时不时的拿他开玩笑,那么清高又自负的一个人,竟然为了她低声下气,将痛自己一人承担,却无人能真正体会得到他的忧愁和迷惘。
静下心的时候,舞儿就会想圣音后来对她说的一些事。
师父告诉她,灭绝门有一个传世秘笈,名‘绝’,是当年江湖上的第二大武功秘笈,而第一就是‘魅’。日教已经怀疑,十年前被师父救起的她就是灭绝门的遗孤,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绝’,她同时也知道了‘魅’和‘绝’的渊源,因此,师父为了消除日教的疑虑才将她推开。说让她跟着无影大哥,只是权宜之际,况且,她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真正让她离开他的意思。而她的姐姐出现了,证明灭绝门的传人就不是她,而是她姐姐,所以,全部的疑虑和担忧就都没有了。
师父不担心了,对于她来说,新的忧虑又出现了,那就是危险转移到了姐姐的身上,但愿日教还没有这么快得到消息,还好姐姐出现的事她谁都没有说。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师父和‘魅’又是什么关系,还是没有说,到底是师父说得不够明确,还是根本就少了一些重要的环节,这些就在以后慢慢求证吧。
众多细节中,有一点是她不能忽视的。那就是,关于灭绝门有‘绝’这个武功秘笈的事,她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晓得姐姐听过没有,她要去问问才好。
也或许是当时还太小,所以并不懂这些。
那么,当年全门被灭,也是因为那个名‘绝’的秘笈吗?
爹,娘,谁能告诉舞儿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总是尽量的不碰触她的伤痛,但是不说,并不代表忘记,因为痛的太沉重,所以才选择逃避。可是舞儿真的长大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不争气的逃避责任和困难,舞儿会和姐姐一起找出当年的凶手。
血海深仇,舞儿一定会报,并且一定要手刃凶手!
第一百零五章
世人眼中的三公子,白衣飘飘,如流云,如清风,飘逸出尘的难以捉摸,风光霁月的让人不敢奢望。男人连嫉妒都觉得自己不配,女人连爱慕都怕玷污了他,他是江湖上的神话,武林中的传说。
这样的一个人,心有所属,江湖上会怎样?
不用说也能猜到,简直就是轰动天下名传武林,但最震惊的还不止于此,最让世人无法理解的就是,居然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这里的落花自然是指大家的三公子,流水便是传言中那个无情的小东西。这就少不了,对某个不领情意女子的抨击,可怜的舞儿,莫名其妙的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才一日的时间,这个消息便传遍整个南城,再几日的时间,整个龙?国都在讨论,本是私事,但一眨眼间就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内容。
谁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三公子这样谪仙般的人倾心,因此,尘家庄的门前,几日里一直车水马龙,拥挤吵闹的让尘无影想将圣音和舞儿两个人一把丢出去。
“启禀庄主,城主求见。”
紧接着……
“启禀庄主,一女子在庄外求见。”
大厅之上,正在品茶谈心的无影和叶双涵被先后紧凑的通报打断了氛围。
无影一手抚上额头,头比两个大,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一来就来两个,那些人在门外打转,就够吵了,这还来两个要进来的!他上辈子肯定做了对不起圣音和舞儿的事了,这辈子才会他们?拖累!
“传。”无力的声音连叹息都觉得累。
遥遥望去,由远而近,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女子,后面的则是独孤翊,浑身笼罩着颇为不寻常的气息。
“庄主请坐,先稍等。”无影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独孤翊,心下便知对方是为何而来了。
但当目光转向已在大厅中的一位女子时,掏光所有记忆都想不到在哪见过这么一个人,如此气质,见过面,就应该记得,所以他敢肯定,一定未曾谋面。而他身旁的叶双涵,看见那女子时,无情绪的双眸竟有了一丝波动。
“请问,这位姑娘是?”
对方取下脸上的那块绢布,出现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儿,柔软如黑丝的黑发略略疏整过,又凌乱的飘下几缕,细白如玉的肌肤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弯弯的柳叶眉,秀气的鼻,红润的唇,然而再看上那双眼,清丽的模样便一扫而光,那是一双极易让人沦陷的媚眸!
她摆着柳腰,走进无影和叶双涵两人,扑面而来的便是清雅的玫瑰花香,“打扰了,庄主,小女子今儿个是来找三公子的。”
无影心下不禁一惊,无雪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这女子却似更略胜一筹,只是……“三公子?姑娘怎么就肯定三公子在我庄上。”
“就不打弯了,小女子杜玉菲,是三公子的朋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无影。
随后,有意无意的?了眼无影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双涵。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道柔媚,一道冰冷,无声间就擦出了不友善的火花。
“那想来庄主是找舞儿的?”无影头大的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独孤翊。
“嗯。”
好,很好,尘家庄完全变成寄宿的地方了,找上门的人都是找客人,居然和他这主人没任何关系。
无影无奈的对身旁的小蝶道,“下去叫三公子和舞儿过来。”人家都找上门了,他倒要看圣音这回怎么办,哼,活该。
“是。”
第一百零六章
无影心里思忖着,是不是需要给他们‘两对’单独找地方‘谈心’。算了,先溜为妙。
“你们慢慢聊,我和双涵先下去了。”无影拉着叶双涵赶紧逃离是非之地,没有注意到叶双涵有片刻的迟疑,不过最终还是被无影拽了出去。
自舞儿出现在大厅,就一直依在圣音身旁,不同于以前在外人面前的贴身侍女身份,她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挽着圣音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让人看了都羡慕。师父说,从今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必再遮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没有担忧了。
对舞儿来说,最尴尬的莫过于此了。那日独孤翊不同寻常的眼神,让她想要逃避,而她又正好被圣忆风掳了去,也算是躲过去‘一劫’。今天这木头居然找上门,真是倒霉。
转念间,她扑扇扑扇睫羽,黑亮的双瞳又露出坚定而自信的神情。算了,迟早的事情,早来早解决。
由于刚开始不知道怎么面对独孤翊,所以她没有看到,那双湛蓝的眸子再见到她那一刹那所流露出的喜色和随即取代的落寞。
舞儿滴溜着眼睛,视线掠过独孤翊,飘来飘去,这才不小心定在右边的杜玉菲身上。这个女人,是来干嘛的?那双讨厌的眼睛总是盯着师父做什么,舞儿瞅着杜玉菲,下意识地收紧了怀里的手臂。
“舞儿,我们借一步说话。”独孤翊仍旧一副冷静沉着的模样,忽略掉舞儿身旁碍眼的圣音,直直地望着舞儿。那日,她被圣忆风带走,不知是不是有怨他。
杜玉菲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不言语,她来的可真是时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呵。
“我……”像是一种必须履行的任务,舞儿正要将视线转向圣音,却又及时收了回来。她想起自己的决心,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师父。
正准备回话之际,柔滑如绸的声音飘进耳窝。
“三公子,还记得玉菲吗?那日多亏公子相救,玉菲才保住一命。”在圣音出现的那一刻,虽然转瞬即逝,但那双媚眸中绽放出异常的光彩,还是落入了舞儿的眼里。杜玉菲没见过他这样的着装,紫衣的他邪魅难猜,白衣的他清儒俊雅,这个男人……
“姑娘,小恩不言谢,不用往心里去。”清澈温和的双眸没有因她突兀的出现有任何波澜。
“公子错了,玉菲今日便是为报恩而来。”杜玉菲嫣然一笑,走近圣音,“公子那日说的话,还算数吗?若是还算,玉菲以后定会跟在公子身边尽心服侍。”
她是那日给师父发饰的人吗?师父许了她什么,她为什么说要留在师父身边?这样一个美人儿,竟甘愿只是留在师父身边?舞儿翻了杜玉菲一眼,鬼才信!
“姑娘稍等,”圣音转首,看身旁的舞儿,那水灵灵的眼睛,视线就没从杜玉菲身上移开过,他眸底漾起笑意,“丫头,我和这位姑娘有话说,过会儿去找你。”
“好。”她听话地放开怀中的手臂。
静下心,呃,快静下来,舞儿不断在心里嘀咕,你要学会相信,你要克服猜疑,这样才能毫不犹豫的点头,以后和师父才不会出现无法解决的问题,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舞儿嘴上一直在嘀咕,眼睛却还是控制不了的随着两人远离的背影移动,久久没能拉回视线,直到独孤翊实在看不过去吼了她一句。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沉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悦,把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舞儿吓了一大跳。
舞儿一惊,回过神,不服气的瞪着独孤翊,“吼什么啊,魂儿都快吓飞了!”
第一百零七章
说个话还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舞儿不情愿地嘟着嘴,跟着独孤翊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走到了不常有人走动的后园。
暗香浮动中,原本英挺潇洒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压抑沉闷,藏蓝的锦袍随风飘扬,更添了几分清冷的气息,柔光洒在他倔傲的五官上,斑斑点点,一双水蓝的眸子疏离而孤寂。
“外面的传言,是真的?”独孤翊开口,只有几个字,却停顿了三次。
舞儿抬眸瞅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摸摸腰肩的凤妜剑,安心了不少,随即盈盈笑开。
“嗯!”她明明跟他没有什么,怎么这话问的感觉像自己背叛了他呢,真不舒服。
“哪个是真的?关于他的,还是你的?”平静的语气中,不可多得的流露出些许焦急和期待。
“差不多都是真的。”想起那个传言,她就浑身打颤,门都不敢出,出去搞不好会被西红柿和鸡蛋砸。
虽然以前总是吵嘴,但是她已经开始怀念以前的相处模式了,又轻松又自在,他们之间,非要弄到这么难以面对的局面吗。
蓝眸跃出几点光芒,独孤翊舒了口气,“为什么拒绝?”
她像以往一样,大咧咧的望着他,笑颜如春花般灿烂,随意中又透出一些不忍。很想告诉他,她的拒绝不是因为不爱,不想让他继续对她陷下去,但是她该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到他。
“姑娘家的事情,问那么清楚干吗啦!”她故作轻松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灵巧地向后一跳,坐到身后的扶栏上,“怎么才几日不见,大木头的话变这么多了?呵呵,难道是对我有愧?”
他不信她那天没有看出他所传递的感情,她眼中分明有惊讶,“你怪我吗?”
她偏着脑袋,瞅了瞅他,噗哧地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是圣忆风太可恶了。”
说完,还做了个异常气愤的鬼脸,独孤翊紧绷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姐姐还好吗?上次那样离开,她一定很担心。”还要抽个时间去看看姐姐,不要让她担心才好,只是,最近总是和师父在一起,贪婪的哪里都不想去。
“知道担心就过去看看。”见她不想再说下去,他也不好说。
短暂的安静后,“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
“北城。”
“去北城做什么?”
“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太子让我去查清楚。”说完,他若有所思的转向她,用深隽的眸光凝视她,“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呀?!”舞儿呼地从扶栏上跳下来,他去北城关她什么事,还让她一同去,虽然她很好奇什么事啦。
他挑了挑眉,倚在她对面的红色亭柱上,“我不管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以前的事情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难道你还要依附他而活?”
舞儿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不管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真刺耳。
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还是有考虑的价值,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挣扎的事情。
“过几天,过几天我给你答案。”
如果说,独孤翊和舞儿的气氛,在刻意营造的轻松中有着别扭,那另外两人可以说是阴沉。
诺大的房间内,紧闭的房门隔开了屋外的光亮。杜玉菲紧贴着墙,被强势的身躯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圣音两手撑墙,垂眸瞧着她。暧昧无比的姿势,而佳人眼中却透着难以隐藏的惊慌,方才的淡定一扫而空。
第一百零八章
“我答应姑娘什么了?说来听听。”被长睫掩住的淡眸凝住她,薄唇似笑非笑,“想留在我身边服侍,嗯?”
“我只能随便瞎编个理由,难不成门主想让那姑娘知道玉菲是你女人?”语气不干示弱,也还是无法覆盖颤抖的发音。
他的女人?太可笑了。
“我的女人?”他修长的手从她身侧,逐渐移向暴露在外的锁骨,指尖沿着锁骨漂亮的线条,缓慢移动。
奇异的感觉窜进心里,杜玉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手紧紧地抵在身后的墙上,锁骨上的触感,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挑逗,有的只是吞噬人的恐惧。
指尖滑过锁骨,而后慢慢上移,最后停留在雪颈,他笑凝她的紧张,缓慢展开修长的指,覆上冰冷的颈。猛地,她心悸地闭上眼,将让她恐惧的笑隔在心外,失去视线,身体就变得分外的敏感,脖上那只漂亮的手,似乎随时会变成魔掌夺取她的命。
随着紧收的手,洁白的脸上染尽了痛苦之色,她真要死在他手下?!在日教,她幻想过无数的死法,却怎都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难忍的窒息快要将她吞噬时,脖上的手松了。
“咳,咳,咳……”她捂上颈,难以抑制的咳嗽起来,脸胀得通红,好不狼狈。
他抚上她的背,让她浑身一颤,“怕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就死了。”说着便轻轻地抚起来,帮她顺着气。
她幽怨的望向他,惊恐未消,“你也这样对她?”
背上的手停了,冰冷的眸子睇向她,“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你不配。”
不甘心的将怨气咽进肚子,她也没有多说一句。她知道,这次贸然前来是在拿自己的命堵,若是他杀了她,那她也无话可说,如果他手下留情了,是不是说,他还是有一些在意她的……
“说吧,是什么让你有勇气挑战我的耐心,跑到这儿来。”他倚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的望着她。
怨恨之色渐渐从眼眸中消散,她直起好了很多的身子,沉默了半晌,泠然的望住他,“想见你。”
细长的眉挑了挑,要是他相信这种说法,那他就不是圣忆风了,他撇嘴道,“现在见到了,可以回去了。”
“一直拒绝我,故意远离我,不就是想逼我说真话吗。”这男人太自信,就知道她会有忍不住的一天。其实早在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他设计让她为他沦陷,而后他又一直在等,等她主动开口。
她走到他面前,义无反顾,“我坦白所有,条件是,让我留下。”
他敛起眸,久到她要以为她又做错了的时候,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
杜玉菲留下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无影很自然的将矛头指向圣音,而心里最不爽的人当然要属舞儿,叶双涵本身就比较冷淡,对这件事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更何况,她也不好说,但是无影感觉得到,本已经对他比较敞开心胸的叶双涵,在杜玉菲来了之后,又逐渐隐藏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说也奇怪,杜玉菲说是要留下服侍圣音,但在尘家庄住了一段时日后,下人门很好奇的发现,整日跟在圣音身旁的仍旧是那个人见人爱的舞儿,连用餐,杜玉菲都是独自一人。
当日,杜玉菲坚持要住庄里最安静最偏僻的地方,圣音坚持将她留在了无雪住过的春园,而她也决不是除了无雪之外第一个住进去的,第一个是叶双涵。为此,她一直有些警惕圣音的决定,可是,一些日子下来,似乎也没有发什么特别的事情。
住进庄里的这些日子里,虽说在一个园,她和叶双涵也只有偶尔的碰面,这偶尔的碰面也不过是一个笑笑,一个冰冷,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这日,出乎叶双涵的意料,杜玉菲出现在了她的门外。
第一百零九章
“有事?”叶双涵平静无澜的眼底,映出婀娜多姿的体态和那张迷惑了不少男人的媚颜,与她的一身素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事不能来找你谈谈心么。”她嫣然巧笑,越过她走进屋内,坐在茶几旁的小木椅上,提起纤纤素手倒了一杯茶水,“何必装的素不相识呢,怕他知道?”
叶双涵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谁,并没有理会,关上门后折回案边,将桌上快要被风吹起的几页宣纸用砚台压住。
杜玉菲朝她看去,状似无疑的?过被风吹起的一角,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却无法看清内容。
“有事就说,没事请出去,我要午休。”
“大家出于同门,有必要这么见外么。”杜玉菲起身,脸上仍是盈盈笑意,执绢帕的手却微微收了起来。
叶双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中的不屑不言而喻。这种眼神杜玉菲在日教看过太多,有多少人对她在恋慕的眼光背后深藏鄙夷,她比谁都清楚,她真是恨极了这种自命清高的人!大家都是一个洞里爬出来的,凭什么他们要用厌恶的目光看她!就只因为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么?!她就不信他们能比她清白到哪里去!
“你以为自己和尘无影在一起时间久了,就能抹灭过去的痕迹吗?呵,你做梦!”杜玉菲美眸绽出怒光,瞪着叶双涵一副总是激不起情绪的样子。
然而,杜玉菲还是失望了,叶双涵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她只是将拉远的目光又拉回到杜玉菲的脸上,“说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杜玉菲盛怒的面容松懈下来,逐渐转为柔和,映着笑意的眸子透出刺骨的憎恨,“我这次是奉教主之命而来,待我达到目的之时,你的面具也会撕破,我看你那会儿还有什么脸面对他!”在日教多面的经历,让她不再那么轻易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这个叶双涵对于她却是个例外,她恨死了叶双涵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见叶双涵仍是没有反映,她气急败坏的离开,走到门外,又转首对屋内如雕塑般站立的人道,“不要日子过的惬意了,就忘了教主的吩咐。教主是让你来探取情报的,不是让你来勾引男人的!”
回首的瞬间,杜玉菲似是?到了叶双涵眼中的哀色,但转瞬便抛到脑后。刚说那些也只是刺激她,要真说叶双涵是对尘无影上心了,她还真不信,那个比冰山还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她一定是眼花了。
对于杜玉菲,刚开始还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三公子在外面有了感情债,但是也有人说了,三公子那么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跟那种自己送上门的女人有瓜葛,瞧杜玉菲那狐媚样,才配不上三公子,还是舞儿和三公子站在一起才配,瞧瞧一个小鸟依人,一个呵护如宝的模样,谁不羡慕。以前春园有些丫寰看不惯舞儿,经过舞儿失踪后,才恍然间发现,庄里少了一个爱笑的人儿,寂寞了不少,况且她们对舞儿那么不客气,舞儿也从来没在三公子面前告过状,现在,舞儿回来之后,对舞儿甚至比小碟还要亲呢。
暖阳静静地挂在天空,周围一片静谧,沁园的房门微阖着,门口两棵经历了几十年岁月的楓树,轻风吹过,偶尔掉下几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精致的窗门大大的敞着,暖风透过窗卷进屋内。
屋内,圣音坐在桌前,手持狼毫笔,轻轻地在宣纸上落笔。
不远处的茶几边,舞儿捻起盘中的雪花糕送入口中,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案上的圣音,师父的眼睛真是好看呢,幽幽的瞳仁如同一泓清澈潭水,就像师父本人一样清明雅致。舞儿心里乐呵呵的想,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师父,这样才会比较有食欲嘛!说着,又将盘内最后一块雪花糕吞进嘴里。
第一百一十章
舞儿拍拍手上遗留下的残渣,走到案边。眼睛刚暼到宣纸一角,雪白的衣袖轻轻挥过,下一瞬间,温热的指尖落在她的嘴角,“这么大了,吃东西还跟个孩子一样。”
舞儿把头探过去,想要看看纸上到底写的什么,却被刚刚的衣袖给挡住了,这会儿,再想看,收回去的手,又从纸面上掠过,随后收起桌面的东西,放在一叠书下。
师父是故意的?这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不知道是经历的欺骗太多,还是自己真的成熟了不少,自从重逢后,她总是会在细节中,对师父产生猜疑,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连头绪都找不到。
她装作没有发生刚刚的小动作,随后转向圣音,“师父,还记得你让我练的凤?剑的第五套剑法吗?我练成了哦!”
“练好了?”清澈的眸中掠过一丝讶异,他当时只想给她找个事做,好让她转移注意力,或许会好受些,并没有真的指望她练成。
练到第四套,已是不易,连娘也只会八套,这丫头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练成了第五套。
恍然间他似是明白了,“丫头,你过来。”
圣音执起舞儿的手,翻过掌心,当看到小掌上遍布的伤疤时,他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当时为什么没事找事的让她练第五套,她已有的武功,再多机灵一点的话,完全够她保护自己了。
“这么拼命做什么?
舞儿拿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他对面,笑的促狭,“当然是为了自己,我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啊!”
这话似是无意,但圣音听得出,里面隐含着对他的疏离,以前,她总是心安理得把自己交在他手中,如今却要分的这么清。
轻轻的叹息落入耳中,舞儿眼眸微微闪了下,没再说什么。回想,以前师父像这样叹气的时候,她都会把手按在他紧蹙的眉间,帮他揉开,可现在……
他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只感觉一道暖流顺着掌心流过体内,“师父,你注入真气给我做什么。”
“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身子有些虚。”他深情的凝住她,“就算是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
霎时间,某种感动就那样如潮水般涌过来,柔柔地将她的身心浸没。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尤其是女人,再浓的恨,再大的怨,只要对方一句甜言,一句密语,便会立刻化为乌有。
“你就是你,永远不要为任何人去改变,即使我也一样。”
她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又一次将他的心隔离在外,随便找了个问题来搪塞,“给师父发饰的人,是住到庄里的那个女人?”问出口才发现,那个问题竟还搁在她心里无法释怀。
清明的眸光逐渐黯了下去,这是他表白心迹后她的第几次回避,他已经数不清了,究竟何时她才能放下过去,接受他。逃避是办法么?
“你是说这个?”他掏出怀中的发饰,一支通体银白的步摇,简单而不粗糙,想必,它的主人也是如此精致的人儿吧。
“嗯。”她见过了好不好,用得着拿出来么。她不开心的瞪了眼那支无辜的步摇。
看到她的表情,他忍住笑意,“你不记得了?”
“记得!上次有见到。”她嘟起嘴,生气的模样霎是可爱。
“这个让你看不顺眼的东西,可是你自己的。”
她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你骗人,我怎么不记得。”
他莞尔,“你的东西都是我帮你挑,你能记得什么。”
“呃。”好像是这样的……
“这是你第一次出庄,用来抵账的东西,竟然不记得。”
“好像吧。。。。。。”她该说什么,哪里有地洞,快让她钻下去。
“你姐姐给我的。”说完,他状似无意的扫过她的表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姐姐?!”姐姐不让她告诉师父的,为什么自己反倒找师父了,“这个东西为什么又会在她手里?”
“这就要问你了,当时是独孤翊帮你赎回去的。”
“可能吧……”她又无话说了,当时独孤翊一直跟着她,那就应该是吧。
她仰起眸,心中很是疑惑,姐姐为什么不直接给她,而要给师父呢,“姐姐找你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见见。”
姐姐怎么也对师父感兴趣,奇怪。
想到绝姒,这才想起独孤翊,而后记起了正经事,“师父,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要去北城。”
他习惯性的将娇小的身子搂到怀里,“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