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天下第12部分阅读
吟游天下 作者:肉肉屋
既然出不去也想不到离开的方法,倒不如听听故事,打发时间的好。”
槐古龄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这个种族很排外,但是我的父亲却恰好和外族的人生下了我……”沈燕舞一愣,打断他道:“种族?这里是?”槐古龄看了眼沈燕舞,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可以改写龙族命运的人,但是此时他遭受了背叛,心中难受,想要道尽所有委屈,于是说道:“这里是龙族的隐匿地。”见到沈燕舞怔愣的表情,他笑了笑,解释道:“龙族本来是灵界四圣兽之一,围绕在灵主身旁,但是自从灵主消失之后,我们四族也是面目全非了。龙族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而我们的力量也不能带着我们回到故土……”
沈燕舞问道:“故土?你们原本不是这里的?”槐古龄点头道:“曾经,到了一定时候,龙族便要回归故土繁衍后代,龙族的首领便有着这样的义务,可是多年前龙族的首领战死了……”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沈燕舞抿起了唇,过了片刻,他才问道:“死了……之后呢?”槐古龄愣了一下,似是从哀伤的回忆中惊醒,沈燕舞见了,安慰道:“你没事吧?”槐古龄笑着摇摇头,道:“没事,首领……也就是族长死了之后,我们一族再也没有能力打开回到故土的通道,所以龙族的人越来越少,势力也越来越衰弱。所以……我们藏匿起来,只希望可以保住存活下来的血脉。”
沈燕舞低低的“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槐古龄道:“然后,上一代的首领便是我的父亲……而我却是他和外族人所生的孩子……所以,是异族。”他苦笑着低下头。
沈燕舞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槐古龄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却不能接受。”他偏过头,接着道:“我还有个弟弟,他是现在的龙主。”沈燕舞一愣,道:“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他见槐古龄微微挑了挑眉毛,撇了下嘴,道:“我知道,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么……说了也没用。”槐古龄微微一笑,道:“虽然他是族长,但是却未成年,没有能力……”
“所以你要那朵花?聚魂,是么?”沈燕舞见槐古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没有那份能力么?”槐古龄听了,自嘲的笑道:“我又不是纯血统,不过是个杂种,异族……”沈燕舞听着,眉头皱了起来,开口便道:“别胡说了。”
槐古龄摇头苦笑道:“反正也是事实,说说也没什么。”沈燕舞又皱起了眉头,槐古龄接着说道:“你先别急,我不说了。”沈燕舞抿了抿嘴,问道:“然后呢?你就是因为是个他们所不容的外族,所以住在这里?”
槐古龄点点头,说道:“既不容于人,但是却又不能放我出去,毕竟我知道这里的位置,所以只好将我放在这里……”沈燕舞道:“这岂不是变相的囚禁?这是犯法!”槐古龄愣住,见沈燕舞激动起来,他急忙拉住对方,道:“你别吵,什么犯法,这里哪有这条法律?”
沈燕舞一愣,想到这里不是自己生长的地方,他委屈的坐下来,撇着嘴道:“反正这是不对的。”槐古龄笑道:“这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他们反正也抓不到我的把柄,也不能对我怎么样,又不敢直接来找我的麻烦。”
沈燕舞道:“这不就是抓到你的把柄了?”他冲着槐古龄指了指自己,见槐古龄笑了一下,他接着道:“只不过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今天却……”他疑惑的看向槐古龄,对方也苦笑不已,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沈燕舞看着对方似乎有什么想法,他拉住对方,问道:“其实,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槐古龄一愣,忽然笑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的确很敏感。”他想了想,蹙起了眉毛,沈燕舞道:“你若是不能说,就算了。”槐古龄看了眼沈燕舞,好似下了决心一般,说道:“不,这事情与你有关,我自然应该说与你听。”
沈燕舞一挑眉毛,笑问道:“可是你为何要算计我?”
槐古龄问道:“我算计你什么了?”沈燕舞笑道:“你自己清楚。”槐古龄撇了下嘴,说道:“你们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沈燕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让他看的有些憋气,别过了脸,他继续道:“你们能找到这里来,是冥冥中注定的。我族中有个传说,若是天时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到故土了。所谓的天时是外族人来开启的。”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沈燕舞,沈燕舞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们说的外族人,是我?”
槐古龄点点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长老已经这么相信了。”沈燕舞听了,皱眉道:“那找你这么说,他们不该找人来害我才对。”槐古龄点头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来……”
沈燕舞瞟了眼槐古龄,道:“这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也不知道是谁。”说着,他问槐古龄道:“你可有想法?”槐古龄摇头苦笑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会是谁……”
沈燕舞眉头蹙起,还要再说,忽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好似近了。
沈燕舞听到临近的声音,紧张的看向槐古龄,身子不由得本能的挡在了朝阳面前。槐古龄见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低声道:“我这里处处机关,你起来。”说着,他拉起沈燕舞,蹲下身子在床边摸索了一阵,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微一用力,只听见细微的“咔嚓”声响,床板缓缓翻动,朝阳便顺着倾斜的床板滑了下去。
沈燕舞看着惊奇,槐古龄已经推着他说道:“你也下去。”沈燕舞摇摇头,道:“我不能下去。”槐古龄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沈燕舞摇头,反握住槐古龄的手,道:“我不能下去,若是下去了,见到过我的人不会放过搜查的,那样恐怕这里也不安全,倒不如我和你一同留下,他们见了我,就不会去搜查朝阳了。”
槐古龄听着一愣,心知对方担心朝阳,但是自己却是担忧着对方,于是皱眉道:“你还是下去吧。”沈燕舞坚定的摇头道:“你就算推我下去,我出去后,还是会去找你的。”槐古龄摇头道:“你去吧,若是出去,去找青玉长老,我想他断然不会害你的。”
沈燕舞摇头,还要再说,槐古龄却用力推着他道:“你别说了,你早些去找长老,也好救我,否则你同我出去也没有用,若是你不来,他们恐怕还会留着我,要逼你现身。”
沈燕舞思索着对方的话,耳旁是越来越近的人声,他抿紧了嘴唇,大力握住槐古龄的手,道:“你等我。”
槐古龄点点头,将沈燕舞推入了床板下面,“喀拉”一声又将床板合上了。
沈燕舞躲在黑暗的暗格中,身旁是沉睡的朝阳,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想这里一定是槐古龄特意制造的,既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相信外面也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他想着槐古龄最后信任的眼神,和安心的神态,想着自己又一次拖累了别人,忍不住掉下眼泪。
从离开了神界,他就一直在生病,拖累了朝阳,到了这里,不仅仅累得朝阳身受重伤,如今还连累槐古龄,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心中越来越委屈,泪水停不下来,又怕吵到一旁的朝阳,也担心外面听到什么动静,于是他横臂在胸前,抱住了自己两条腿,一口咬在手臂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燕舞感到头顶上一阵压力,他睁开肿胀酸涩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朝阳正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他顿时心中一喜,抹干了眼泪,又想到下落不明的槐古龄,终于忍不住,扑进了朝阳怀里,放声大哭出来。
哭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红着一张脸看着朝阳,低声道:“我是不是很难看?”朝阳摇摇头,摸着他的头。沈燕舞苦笑着吸了下鼻子,道:“我好久不曾觉得自己这样没用过了……”他想着过去的自己,纵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为了沈燕声,也可以不择手段,从来不曾吃亏,但是现在却好像处处受制于人,心中感到一阵憋屈,他抹掉了眼泪,对朝阳道:“我们出去,想办法吧。”
朝阳点点头,手在狭小的空间一阵摸索,“啪”的一声轻响,头顶上的木板便一下子翻了起来。
沈燕舞拉着朝阳爬了出去,沈燕舞道:“也不知道槐古龄现在怎么样了。”说着,他眉头皱了起来,拉过朝阳,细细的将前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如今看来,我们要去找他们的长老,才能救槐古龄了。”
朝阳道:“你信他。”沈燕舞问道:“你呢?”朝阳一愣,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看得出两个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他抿了抿嘴,道:“我信他不会害你。”沈燕舞听闻笑道:“嗯,我也信。”
朝阳听着,心底划过不舒服的感觉,他别开眼,不再说话。沈燕舞瞧在眼里却是一时不明,问道:“怎么了?”朝阳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沈燕舞见朝阳起身,忽然想到对方身上的伤,急忙拉住对方道:“你不要去了。”朝阳看着他不说话,沈燕舞道:“你还有伤,不要去了。我去就好。”朝阳皱眉,却是一脸坚定,沈燕舞看在眼里,低声道:“你莫让我为难,可好?”朝阳一愣,随即松开了手,眼底闪过受伤的神情,沈燕舞看在眼里,急忙拉住对方,柔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他瞟了眼朝阳,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我不想让自己像个废人一样,什么用都没有。”他见朝阳有话要说,伸手拦住了对方,摇头道:“我们不知道那些个什么长老在哪里,而且也不知道槐古龄现在怎么样了,我想……”他低下头,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才道:“你和我不如分头行动吧。”
朝阳眉头抖动,抿紧了嘴唇。
沈燕舞眯起了眼睛,忽然抬头道:“不错,我实在不应该再让人左右我了,这一次该轮到我反攻了。”
朝阳依旧不语,沈燕舞拉住他,道:“你和我不如分头行事,我去找什么长老,你就去找槐古龄。总要知道他在哪里,安不安全才好。”朝阳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才闷闷的“嗯”了一声。沈燕舞听了,如蒙大赦,笑道:“朝阳,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想着,自己是沈燕舞,多年的社会经验,求生技能,如今不能再让自己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朝阳看着他,不放心的道:“你一定要小心。”沈燕舞听了心中感动,拉下朝阳,笑道:“我还没有和你怎么样呢,怎么舍得出事呢。”说着,他一口吻住朝阳的唇,只是轻轻一碰,便立即分开,看到朝阳红了脸,他咪咪笑开,拍了拍朝阳的肩膀,道:“你也要小心才可以,千万不要在伤了自己。”
朝阳红着脸点了点头,看着沈燕舞小心的走出了房间,自己才跟着也走了出去,从另外一面墙翻了出去。
沈燕舞知道朝阳离开后,自己走到槐古龄的大宅门口,便发现周围仍旧有人围堵,他急忙将自己躲在大门后面,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有三四个村民在大宅周围留守着,他眉头一紧,心想:“这该如何是好?”四周观望,忽然计上心头。
他走到院子中间,看到槐古龄那些花花草草,想到对方对那些植物的爱护,不由得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然后他搬起一个花盆,运足了力气狠命的向着外面扔了出去。
只听见“哐啷”一声,花盆在院墙外面摔了个粉碎,门口的村民听见了,其中一人向着其他几人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我们去看看。”沈燕舞见一部分跑到了院子东边,他搬起另一个花盆,运足了力气向着另一个方向扔了出去,又是一声巨响,门口的几个人愣了愣,急忙跑了过去。
沈燕舞如此站在院子中间,向着院子外面不同的方向,扔了七八个花盆,盆景。他也看不到自己扔到了哪里,只听见外面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哎呦”的哀叫,他心中偷笑,恐怕是花盆砸到了什么人。只不过,他又是怎么将那样沉重的花盆扔出去的呢?起初的时候他也担忧,但是拿起了花盆扔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太大的重量,扔出一个花盆,和扔出一个小石子,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一连扔出去七八个。
他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有时间多想,悄声的摸了个花盆走到了大门边,看到外面仍旧有一个人留守,他眉头一皱,心底一阵叫骂。
那个人紧张的来回踱着步子,他听到四周的声音,心里更加害怕,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沈燕舞看的真切,心底暗骂对方愚蠢,他捯饬了一番,悄声的走到那人背后,忽然抬起手……
那人听到耳后生风,急忙回头,见到一个长相阴柔清秀,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来,披散着头发,如同鬼魅,他来不急叫嚷,已经是头顶一阵疼痛,登时昏了过去。
沈燕舞瞪着对方,哼了一声,看着破碎的花盆,眼睛一转,急忙跑了两步,躲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过了一会儿,便有脚步声跑了过来,沈燕舞在树丛后面看的清楚,过来的那几人便是刚才守在这里的村民。他们七嘴八舌,说着听到声音,又说看到人影。沈燕舞知道他们看到的人影应该会是朝阳,听到他们无功而返,稍微放心。
沈燕舞蹲在树丛中一动不动,听着他们其中一人忽然说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沈燕舞眉头一皱,便听到另一人道:“你疯了?昨日如果不是有任芳姑娘帮我们,你以为我们能进去么?”
沈燕舞听着,心里疑惑,不由想着,这任芳又是什么人?
此时,又一个人说道:“槐古龄真是太过分了,我们收留他,他竟然还恩将仇报,如果昨天不是任姑娘他们告诉咱们,恐怕咱们都被这个骗子,叛徒蒙在鼓里。”
沈燕舞又是一阵心惊,那人说的“他们”又是些什么人?恐怕所谓的告密者,不仅仅是那个任芳一人……
他咬了下嘴唇,听到那些村民咒骂槐古龄,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冲出去,撕烂了他们的嘴。但是转念一想,此时还是应该先找到槐古龄所说的青玉长老,恐怕唯有如此,才能救出槐古龄。更何况,听他们说的这么难听,他更加心急如焚,心知只有自己快些找到长老,说清来龙去脉,才能让槐古龄少受些罪。
心中想着,他便悄悄的后退,小心的离开了槐古龄家的门口……
沈燕舞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旁人,他自然不敢从村子中走,只好沿着树林一阵乱走。正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他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声音,他小心翼翼的躲在树后面,便看到了前面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沈燕舞眯起了眼睛,眼见那个少年年岁不大,心想,不如从这个少年身上得知那些长老在哪里……
于是,他悄然走到那个少年背后,一把撤住少年的胳膊,向后一搬,将对方扣在了地上,他厉声道:“说,你们长老在什么地方?”
被沈燕舞按在地上的少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便要惊叫,沈燕舞一惊,急忙将对方的双手手腕扣在手里,拉到对方头顶,然后将少年转了个身,仰面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快速的按住了他欲尖叫的嘴。
沈燕舞眯起了眼睛,坐在少年身上,他听到少年疑惑的“唔”了一声,却不敢大意松开对方的手,只是瞪起了眼睛,厉声道:“你若是叫,我就抽死你。”少年的眼睛霎时红了起来,急切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沈燕舞仍旧不放心,死死的瞪着手底的少年。忽然见他脖颈中什么东西在反光,沈燕舞一愣,揪起少年的双手狠命的一甩,将他脖颈中的饰物甩了出来。
沈燕舞仔细瞧去,那竟是一块通体无暇的龙形白玉,沈燕舞眉头皱起,道:“你是龙主?”见少年惊恐的睁着眼睛,点头,沈燕舞顿时觉得对方可恶,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却偏偏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誉,槐古龄纵然有着惊世能为,也是遭人唾弃。
只不过……他看着这个少年,虽然长的很平凡,那张脸却觉得异常的眼熟。
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啊……”沈燕舞险些松开对方的手去拍自己的脑门,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暗骂自己愚蠢,这个少年不就是和朝阳在河边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偷窥自己沐浴的少年么?很明显他不是幻魔,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龙主……
沈燕舞勾起了嘴角,笑道:“你记得我是谁么?”少年听见沈燕舞这样询问,弱弱的点点头,眼底露出欣喜的神色。沈燕舞抿了抿唇,道:“既然还记得我,那我松开手,你别叫,知道么?”见少年迫不及待的点头,沈燕舞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手。
他拉起少年,问道:“你叫龙泗亭?”少年点了点头,却问道:“你呢?”沈燕舞听了一挑眉,龙泗亭见了急忙闭嘴,沈燕舞哼了一声,道:“沈燕舞。”
龙泗亭重复了两遍,笑道:“你的名字真好听。”沈燕舞看着他天真的笑容,忽然嘴角一阵抖动,他竟是看着对方,想起了沈燕声。假意的咳了一声,沈燕舞道:“我要找青玉。”龙泗亭叫道:“青玉,你说的是青玉长老?”沈燕舞闭上眼睛,点点头。
龙泗亭皱眉道:“为什么?”沈燕舞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能带我去?”龙泗亭愣了一下,抿着嘴巴,忽然说道:“我们这里是不能进外人的,你怎么进来的?”沈燕舞听了,心中惊骇,心道,这孩子恐怕并不如外见的这般单纯。他想着,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不想见到我?”
龙泗亭听了脸上一红,转开了头。他自从在河边见到沈燕舞,心底便有了对方,那个时候见沈燕舞和另一个高大英俊的人离开,他心底便是一阵阵的失落伤感,后来回到了龙族,心知再也不能见到那人,每每想起都会感到难过,如今见到,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是他心底却很欢喜,如今听到对方这样询问,他自然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他低下声音,有些腼腆道:“我以为……在也不能见到你了,所以……我很开心。”
沈燕舞眉头微微抖动,没有说话。龙泗亭又道:“只不过你是外人,若是见了长老,恐怕他会杀了你的。”他担忧的拉着沈燕舞,眼底满是焦急。
沈燕舞看着心底一阵唏嘘,他抿了抿嘴,知道龙泗亭是关系自己,转念一想,如果按照槐古龄所说的,那么其中迷雾重重,于是他问道:“你可知道任芳是什么人?”龙泗亭一愣,点头道:“她是兰客长老的女儿……”沈燕舞一惊,道:“长老的女儿?”见龙泗亭点头,沈燕舞心底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去找青玉,否则他们一群长老串通一气,岂不是自己羊入虎口?但是……如果不能去找长老,又该如何营救槐古龄?
沈燕舞百般为难,龙泗亭说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沈燕舞被问的一愣,看着龙泗亭,心想,这人是龙族的首领,只有他可以带着龙族回到故土……如今,看来遇到他,倒是我的幸运了……
想着,沈燕舞笑了出来,见龙泗亭不解的眼神,他笑道:“你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见龙泗亭点头,沈燕舞接着道:“若不是任芳,恐怕我就活不下去了,若不是她,恐怕我也见不到你。”
沈燕舞此处意有所指,若不是任芳,他不会陷槐古龄于不义,若不是任芳,他也不用来到这个地方。可是说者此意,听者却又是另一种理解,只见龙泗亭皱起了眉头,道:“是她带你进来的?”
沈燕舞见龙泗亭误会,心念一动,索性将错就错,他点头道:“是啊。”龙泗亭眉头蹙的更紧,说道:“若是如此,你怎么可以乱走呢?若是你被人发现,她可是脱不了干系的。”沈燕舞心中一凛,问道:“脱不了干系……会怎样?”龙泗亭眉头紧蹙,道:“以往发现了,通敌者会和敌人一起被烧死。”
沈燕舞一惊,倏的抓住龙泗亭手腕,道:“你说真的?”龙泗亭被抓的手腕疼痛难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央求道:“好疼……”沈燕舞皱起眉,放缓了力道,问道:“他们会在哪里被……处决?”龙泗亭疑惑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沈燕舞抿唇道:“你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么?”龙泗亭摇头道:“我不清楚,我一直留在这里,想要……”他一脸为难尴尬的低下头,沈燕舞看着,心里知道对方的能力始终不足以担任族长,所以才会在这里发奋努力吧。他鼻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昨天我险些被人发现,今日早上起来便不见了任芳,我四处找她,只不过……她耳提面命叫我千万不要让村民发现,我才会找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我实在担心她……会不会出事了……”龙泗亭听了急道:“怎么会这样?”
沈燕舞道:“所以我想你若是可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看看那个地方,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一脸焦急,看的龙泗亭阵阵心疼,只求可以缓解他的忧愁,于是急忙点头道:“你别急,我去帮你问问。”沈燕舞拉住他,摇头道:“不,我要自己亲眼看到没事,才会安心。你带我过去吧。”
龙泗亭露出为难的表情,沈燕舞又道:“你带我过去,我不会出去的,只是看看那里有没有事情而已……”
龙泗亭看着沈燕舞焦急担忧的神态,心中也替对方难受,便点头道:“好,我带你过去。但是我去替你询问,你千万不要随意出来。”沈燕舞听了,急忙答应,于是跟在龙泗亭身后,向着村子走去。
处置的祭坛周围围满了村民,沈燕舞和龙泗亭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汪洋的人海。沈燕舞皱起了眉头,心底的担忧更甚,他不知道槐古龄怎样了,也不知道那么多人之中,朝阳是否安全。他走在龙泗亭身后,拉着对方的手。
龙泗亭看到了那群人,也暗自心惊,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多人,难道和沈燕舞有关?他不由得瞟向对方,便看到沈燕舞一脸焦急的神情,泫然欲泣,他心头一颤,握紧了对方的手。沈燕舞感到手上力道,转头看向龙泗亭,见到对方关怀的神色,沈燕舞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对方。
龙泗亭低声道:“你别担心,若是出了事情,我定会帮你。”沈燕舞道:“嗯,好。”
两个人不敢靠近人群,只好躲在一旁。忽然听到上面一阵嘈杂声,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被困在木桩上,树立在了祭坛上。
沈燕舞极目看去,那身影看不到面容,可是从身形来看却的确是槐古龄。沈燕舞看的心惊,龙泗亭却“咦”的一声,低声道:“那不是任芳,倒好象槐大哥?”
沈燕舞此时顾不上一旁的龙泗亭在说些什么,只是焦急的看着台上的槐古龄。那人此时狼狈万分,眼见村民用石块丢在他身上,他身旁此时走上两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着木棒。沈燕舞道:“他们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看到其中一人举起了木棒,猛地向槐古龄腹部击去……
一旁的龙泗亭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沈燕舞看的眼眶欲裂,他咬牙勉力压下叫嚷,转头看向一旁的龙泗亭,想到这个是龙族的首领,至关重要,可是又想到这人是槐古龄关怀备至的弟弟,槐古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卷入这场事端,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
台上阵阵的叫骂,沈燕舞却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一个身影从角落中窜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行刑人的手,甩掉了他手上的木棒。
沈燕舞在远处看的清楚,上去那人是朝阳……
只见朝阳挡在槐古龄身前,下面的声音更加剧烈,嘈杂的人群掀起焦躁的气氛。朝阳终究是身体虚弱,没有两下,便被旁边的彪形大汉一把抓住。沈燕舞看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他可以因为槐古龄而不利用龙泗亭,但是为了朝阳,他却已经没有选择了。
咬咬牙,沈燕舞忽然转过头,一把卡住了龙泗亭的喉咙。看到对方错愣不解的眼神,他眼底闪烁着泪光,咬牙道:“对不起,你别怪我。”
说着,他狭持住龙泗亭,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大声道:“住手!”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也有个苍老的声音,嚷道:“住手!”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也停下了所有声音,祭坛四周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一边缓缓走上来的长老,而另一边却是狭持住了龙族族长的清秀男子,眼底充满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第二章 应佳人背里定乾坤,了惊疑归情安心神(一)
一步步的进逼,沈燕舞的眼里有着破釜沉舟的执着。
“唔……”细弱的呻吟声划破了寂静的人群,划入沈燕舞的耳中。他抬头仰望,和祭台上槐古龄的眼神相对。他看到对方眼底的错愣和愤怒。沈燕舞抿起了嘴唇,毫无悔意,手上扣紧了龙泗亭,对着人群让开的另一条通道间,看似权威的男人,说道:“放了他们。”
那个男人从人群中镇定的走了过来,人们纷纷为他让开道路,沈燕舞勾了勾嘴角,在对方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放了他们,否则我就……”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便听到龙泗亭的呻吟,沈燕舞不免有些得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见对方皱起了眉头,他笑道:“怎么?以为我不敢。”
面前的男子眉头更加皱紧,他扫了眼祭台上的槐古龄,眼神中似有责备的含义,沈燕舞见了眉头蹙起。只见对方转回了头,看向他说道:“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燕舞嗤笑道:“误会?”他一双大眼转着圈打量着男人,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男子微微一顿,缓缓笑道:“我是青玉。”他见沈燕舞表情有所变化,料想对方知道自己身份,于是接着笑道:“我身后这几位是绯影,红靛和兰客。”他一一介绍着,又看向沈燕舞,说道:“我们四人是这里的长老。”
沈燕舞眼睛一转,笑道:“是么?那又怎么样?”他看到青玉的脸色一僵,顿时五颜六色,沈燕舞在心底暗笑,他一步步的扣着龙泗亭走到祭台下面,走到朝阳身旁,说道:“现在恐怕是你们的把柄在我手里吧,你们是长老又怎么样呢?”他得意的笑着,瞟了眼一旁柱子上的槐古龄,只见对方白着一张脸,见到自己,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将脸转了开。沈燕舞顿时觉得无趣委屈,他看着朝阳在自己身后站直了身体,于是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朝阳颔首,手横在了胸前,挡在了沈燕舞身旁。
沈燕舞看向青玉,扯起嘴角,笑道:“长老现在有什么话要说么?”言下之意就是要对方看清形式。青玉直直的看着沈燕舞挡在了槐古龄身前,而他的手里握着的是龙族的族长,龙泗亭。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开口道:“我想一切都是场误会。沈公子是我们的贵客,上宾。”面对村民们质问的眼神,青玉又朗声说道:“我们是担心大家误会,所以才让槐古龄代为招待,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是我管理不当。”说着,他向着沈燕舞低下了头。
沈燕舞在祭台上,扯起了嘴角。听到背后那几不可闻的一声嗤笑,他眯起了眼睛,笑意更深。
沈燕舞一得到释放,便扶着朝阳道了声“失礼”,一路回到了槐古龄的房子。而槐古龄和龙泗亭,还有一班龙族居民便被青玉留了下来。
到了屋内,沈燕舞将朝阳扶到床上,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一边问着,一边便要伸手解下朝阳的衣衫。朝阳脸上一红,急忙按住了沈燕舞的手,低声道:“我没事。”沈燕舞眉头一蹙,道:“怎会没事?我看你当时都站不起来了。”说着,他甩开对方的手,自顾自的解着他的衣扣。
朝阳别扭的僵在原地,任沈燕舞灵巧的将自己的衣衫褪下,露出精壮,仍旧缠着绷带的上身。几日修养已经收口的伤口还好没有渗出血迹,但是朝阳其他的地方,例如腰间,手肘,却又多了许多的淤青。
沈燕舞看在眼里,一阵心疼。伸出手抚摸着那些淤青,颤声道:“你怎么……怎么就冲出去了呢?”朝阳道:“我不能见死不救。”沈燕舞手上一顿,忽然抬头道:“你怎么见死不救了?”见朝阳皱起了眉头,他又接着道:“说不准还是他们串通好了的呢。”
朝阳道:“不会的,槐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说着,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沈燕舞哼了一声,起身从橱柜里找出平日里常用的药酒,到了些在自己手上,揉搓着朝阳身上的淤青,说道:“我没有说是他,但是保不齐不是那些长老在背后指示。”他想着任芳既然是兰客长老的女儿,那么断然不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事情,那么还敢公然煽动村民,如果不是长老授意,那就一定是有人撑腰。总而言之,这几个长老是拖不得干系。
朝阳看着沈燕舞阴晴不定的脸,觉得他手上的力道也是忽重忽轻,虽然只是些皮外伤,但是因为朝阳身体虚弱,所以才会被那些村民制住,此时沈燕舞好似神游天外,手上一个不注意力气大了些,让朝阳忍不住哼了一声。
沈燕舞听闻,惊的松开了手,急忙问道:“怎么,我弄痛你了?”说着,他一脸愧疚。
朝阳看在眼里,心知对方也是无心,便说道:“无妨。”见沈燕舞仍旧满脸愧疚,他拉过沈燕舞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的伤口上,轻轻揉搓。沈燕舞有些错愕的抬头,见到朝阳满面红霞,料想对方必定是尴尬之极,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宽心,才做这种令人羞愧的事情。
心中对朝阳更是多了几分怜爱,手上柔软的触感,手背上温热的温度,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让他不能自己。
他忽然咧嘴一笑,看的朝阳寒意骤升,停了手里的动作,僵硬的看着沈燕舞。
沈燕舞嘿嘿笑了两声,一把拉过朝阳,揽在怀里,低声道:“朝阳,刚才真是对不起,弄痛你了。”朝阳被他弄得满脸通红,道:“无妨。”
沈燕舞道:“怎么可以说无妨呢?我可是很心疼的,来,让我好好看看。”说着,他将朝阳推倒在了床上。朝阳一愣,身子顺势倒下,但紧接着他便明了对方的用意,急忙伸出手推拒,道:“不行。”沈燕舞幽幽一笑,扬眉道:“什么不行?”朝阳脸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燕舞见对方不好意思说明,脸因为羞恼,涨了个通红。沈燕舞偷偷一笑,欠身靠近,低声道:“朝阳,你可是不愿?”眼神委屈,似要哭泣。
朝阳顿时愣住,他心中实是喜欢沈燕舞,在山洞中也曾互通心意,只不过想着对方的意图,自己尴尬万分,也是紧张万分,然看到沈燕舞如此神情,心中一软,抿起了嘴,却是松开了手上推拒的力道。
沈燕舞见势,低声道:“你我心意相通,做了便是做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朝阳一阵别扭,别开了脸。
沈燕舞瞧着对方,心念自己太过急躁了些,今日见了那样的情形,急中情切,难免心动,只不过朝阳虽然和自己心意相通,却也难免没有准备,如今又似乎身体虚弱,自己想来是不该勉强与他。
于是,沈燕舞笑道:“我听说,哪里疼得话,亲一下就不疼了。”他说着,低下头便要往朝阳腰间亲去。
朝阳见了,慌忙拦住对方,说道:“别,都是药酒。”沈燕舞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亲别的地方吧。亲一下,你就不疼了。”他说着,欠起身子,贴着朝阳的□的上身,在对方嘴上印上一吻。看到对方红了的脸颊,他轻轻一笑,从对方身上离开,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好,说道:“你好好休息休息吧,等睡醒了,伤就不那么疼了。”
朝阳看着沈燕舞,心底略微失望,却不好在说些什么。沈燕舞看出对方心念,摸着对方的头发,说道:“你今儿个也累了,那事儿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吧。”看着朝阳露出尴尬的神情,沈燕舞得意的笑开。
过了片刻,朝阳虽觉困意,但却不愿睡去,他想起沈燕舞适才的话,便问道:“你刚刚所谓何意?”沈燕舞笑问道:“你说的是哪句?”他意有所指,勾了勾眉毛,笑得有些猥琐。朝阳一愣,随即面无表情道:“你说这一切可能是长老们在背后所为。”
沈燕舞自觉没趣,收回了手,道:“就算不是他们策划,这当中也必定有他们的干系,而且干系非常。”朝阳皱眉道:“你如何这样想法?”
沈燕舞于是便将自己出得槐府之后所有见闻告知朝阳。朝阳听闻,思索片刻,便道:“那任芳即使长老的女儿,自然这当中少不得长老的干系了。”沈燕舞点头道:“况且,他们知道我的名字,自槐古龄那里,我也听得,他们早已知道我们的到来。如此一来,很难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
朝阳听了,道:“那该如何是好?”沈燕舞安抚的按住他欲起的身子,道:“你不用着急,恐怕他们尚有求于我,如果但真如此,我若是不帮他们,恐怕你我也走不得。但不如再多观察两日,至少槐古龄不会陷害咱两人。那个龙泗亭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不足为惧。”
朝阳还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沈燕舞一愣,同朝阳对望了一眼,沈燕舞说道:“是槐古龄回来了……”朝阳眉头微动,推着沈燕舞,道:“你不去看看?”
沈燕舞听了,却是眉头紧紧皱起,摇头道:“不去。”他因为知道龙泗亭对槐古龄而言,便如同沈燕声对自己一般,自己今日狭持了龙泗亭,槐古龄早已心有不满,恐怕如今正是气头上,自己如果去了,岂不是招不得好?可是想到那人被打的凄惨模样,心中又有不忍。
他见朝阳没有说话,便问道:“你不催我?”朝阳摇头道:“你若是不想去,便别去。”沈燕舞咬了咬牙,低声道:“其实,他帮了你我甚多,如今伤成这样,也是源于你我二人。”抿起了嘴,虽然心中明了,沈燕舞却仍旧有些忐忑,想着若真是去了,免不了对方冷嘲热讽。
朝阳看了眼沈燕舞,抿起了嘴巴,心中一动,闭上了眼睛,说道:“我累了。”沈燕舞一愣,急忙道:“那你睡吧。”他想了想,又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睡吧。”朝阳听了,又睁开了眼睛,道:“你在,我睡不着。”
沈燕舞一愣,问道:“为何?”朝阳却不在说话,背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沈燕舞看着对方明显的驱赶意味,委屈的撇撇嘴,无奈站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听到朝阳闷闷的“嗯”了一声,沈燕舞低下身,在他耳旁落下一吻,便走了出去。
沈燕舞走出朝阳房间,心中明了对方是不想成为理由,自己不去看望槐古龄的理由。他苦笑着摇头,自己那些心思,对方全都看在眼里,如此想着,他不由得愧疚万分。
心中挂念槐古龄的伤势,却又忌惮对方的脾气,左右为难之时,听到槐古龄房内一阵叮当乱想,沈燕